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單扁,你怎么了?”

  曹長看他像驚了一下。

  癩痢頭擺擺手,趕緊說:“沒事沒事,工官忽然提起桑瑄青做什么?”

  工官環顧一圈,對上他們疑惑的眼神,嚴肅道:“看她有沒有什么辦法。”

  “她?不可能的,她就是恰巧懂些奇巧木器,但這件事卻是全然不同的,連老工匠都束手無策的難題,他一個生瓜蛋子能懂什么?他還能看得懂施工圖紙?”雷工嗤笑。

  青工也不贊成:“她的確有些叫人意外,但哪個木匠不是靠日復一日將手藝磨煉出來的,她還太年輕,只怕連家具都沒打造過幾副,肯定不行的。”

  其實癩痢頭也認為桑瑄青不行。

  她干細作這一行,懂得組裝暗器也說得過去,可木匠的手藝卻不是靠幸運能夠蒙混過關的。

  他們潛伏的這段時間,她可沒動手做過什么木活,全靠桑家老大在干。

  再加上他跟桑瑄青平時關系惡劣,這時候他肯定得跟著反對:“就她?她如果真能將壕營的防御建筑搭建起來,我倒立吃屎!”

  嘴一個順溜,他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惡臭的賭注。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投射在他身上。

  半晌,工官也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頹然搖頭:“那怎么辦?難不成真只能等死了……”

  ——

  在知道自己其實是個二五仔之后,鄭曲尺已經煩躁到兩夜睡不著了。

  于是,她拿出一柄刻刀來雕木頭。

  她心不在焉,但手上的木頭卻在她手上由外向內,一步步被剔除廢料,再循序漸進地展現其初部輪廓形狀。

  東陽木雕在現代已經算是一件國家級的非遺,尤其她還采取的是透空雙面雕,十分講究手法刀法。

  隨著它一點一點成型,她也像一點一點將心底的雜質剔除,心境平復柔和。

  這是她以往消滅壞心情的方式之一,她也被朋友們調侃過,她就跟個藝術家似的,心情不好還能借此為靈感來創作作品。

  “你在雕刻?”

  營房內大多數人勞累一天都扯著呼嚕睡了,這時隔壁通鋪的少年又湊了過來。

  他是個奇怪人,平日里對誰都愛搭不理,但偏偏對她特別關注。

  “你在刻什么?”

  他歪過頭,好奇地問她。

  十六、七歲的少年,五官還余一絲稚嫩感,嗓音很干凈,因為臉上表情很少,有時候還挺呆萌的。

  這里面征來的工匠也不全是木匠,還有石匠、鐵匠、伐木工跟搬運的勞役。

  而少年是服軍役,由于暫時沒仗打,他就被縣里調來干苦役。

  “鷹。”

  少年聞言,眼睛一亮:“鷹?我喜歡,可以給我嗎?”

  鄭曲尺覺得他多少有些厚顏無恥了。

  “這是送人的。”

  她隨口敷衍。

  少年糾結片刻,不情不愿地說道:“如果你將它送給我,我就滿足你一個要求。”

  鄭曲尺聽了想笑。

  “你能滿足我什么要求?”

  這時,少年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盯著她,然后語出驚人:“你不是讓單扁聯絡我,說想見我嗎?”

  鄭曲尺猛然看向他。

  壓低聲音:“是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