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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極山上,曾有一座神石砌成的高臺,名為勝天臺。

    從古至今,勝天臺都是作為棋士圣地存在的。

    但在紫薇魔君來襲時,勝天臺不知為何,竟化為一尊石傀儡,于無盡黑色月光中蘇醒,擋在了紫薇魔君身前。

    【遵結酒之誓,石兵勝天,聽詔而蘇,守裔北蠻。】  彼時的紫薇魔君,已然擊敗了北蠻神紅靈,正要斬斷北極山的地脈,將此山連根拔起。眼見勝天臺化為石兵傀儡攻擊自己,紫薇卻無半分驚訝,似早已算出

    此事。

    “道長弓昔日所盜仙祖五傀,此為其一,然磨損太過,傀身無用,唯核心余靈尚可一用。”

    而后粉碎了傀儡的一切。

    

    在無量刀兵的千年間,有一只猴兒,默默搜尋著勝天臺的神石碎塊,試圖將之修復。

    此猴名為六耳,是三十八代北蠻神的妖寵,并追隨其主,一路活到了四十二代蠻神之世。

    五生五世的追隨,主人的花開了又謝;而他直至今日,仍是一只修為低微的小猴兒,成長速度極其緩慢。

    若沒有寧凡到來,此猴同樣會被紫薇魔君捉走,并在無數歲月后,被煉制成名為多聞無雙的法寶。

    “還好有逆樊前輩在,否則那些噩夢會成真吧不想看到主人死在眼前,不想被仇家煉成法寶驅策,夢里的絕望和痛苦,我絕不想經歷”

    猴子從誕生起,就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他夢到過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無上存在,在為萬靈講道,而他也是萬靈中的一位。

    他夢到過自己和某只擁有第四步之姿的石猴爭道,最終卷入無量劫。

    他夢到過自己追隨于主人身后,隨主人日復一日練劍——實際上主人根本不擅長用劍。他隨主人四處尋找著什么,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他還做過被人煉成法寶的噩夢,被仇敵驅策,永失其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尤其是在北蠻無量來臨之后,噩夢的頻率變得更高,幸而那只是夢,并非現實,這令六耳倍感慶幸。

    “前輩守護北蠻,亦是守護吾主。我道行低微,無法與前輩并肩而戰,但若我能重建勝天臺,將那巨大的石兵傀儡修復,或許可以幫到前輩。”

    石兵傀儡雖敗于紫薇之手,但其堪比大修的戰力,曾令六耳震撼難言。

    懷著盡力而為的心情,六耳開始了修復勝天臺的工作。

    想要將散落四方的石塊從荒野廢墟中尋回,并非易事。幸而,他是六耳獼猴的跟腳,天生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萬物皆明。

    于是,旁人難以修成的搜神之術,六耳生來就會,無師自通。打架他不行,找東西他卻十分擅長,千變萬化亦是極為精通。

    搜神術,號稱天上地下無物不搜。

    低級搜神術,可搜一荒之上的輪回。

    中級搜神術,可搜四荒之上的輪回。

    而最高級別的搜神術,據說可搜盡八荒維度的塵岸和彼岸

    世有八荒,以定維度。

    一荒為線,搜盡小千。

    二荒為面,搜盡中千。

    三荒為體,搜盡大千。

    四荒為時,搜盡位面一紀輪回時間線。

    五荒為河,搜盡平行輪回。

    六荒為海,搜盡恒、亂輪回紀元。

    七荒為蒼茫,搜盡天道第四環外蒼茫諸天。

    八荒為塵,搜盡塵岸、彼岸。

    搜神術太難修煉了,即使是道祖鴻鈞修習此術,也只修至第六荒的境界——為何六耳會知曉如此大秘?他夢到過的大秘可太多了

    對弱小的六耳而言,知道的太多,顯然并非什么好事。

    六耳生來就會搜神術,天資之高更在一些圣人之上;但他知曉了太多禁忌,代價便是修行和成長的速度異常緩慢,難以登臨仙路之巔。

    搜神術過于難學,曾有人投機取巧,以法寶為載體施術,以此降低難度,于是有了搜寶羅盤。

    紫斗幻夢界中,南天祖帝就煉成過三荒級別的搜寶羅盤,故而也被世人稱為三荒上人。

    崇明鳳帝則模仿三荒上人的做法,同樣煉成了一件搜寶羅盤,但卻只有二荒級別,此羅盤最終送給了寧凡。

    六耳的低級搜神術,用來尋找碎裂神石顯然足夠了。

    任那碎石落在了絕淵裂縫,還是射入了黃土萬丈之下,他都能一一尋得。  神石很重,密度是逆塵海水的五倍,一塊小石頭都可能有數百座山的重量。以六耳的修為和力氣,一次無法搬運太多石塊。當感到有些搬不動時,他便會架

    起筋斗云——一種他無師自通的神通,將身上的石塊運回勝天臺。

    搜集到的石頭多了,便如拼圖一般,將石頭們拼在一起。

    拼石頭是最簡單的環節——當然這只是六耳的個人想法,事實上大多數時間里,他都在亂拼一氣,毫無章法可言。  體型龐大的石兵傀儡,被擊碎后碎塊何止億萬,更有許多部位直接被轟成了灰,已無尋回的可能。零件已然找不全,更缺乏說明書,以六耳的手段根本不可

    能將勝天臺拼合復原。

    但六耳并不愿輕言放棄,除了為南柯老仙看守爐火、為主人侍奉湯藥、必要的休息,剩下的時間,他通通用來重建勝天臺,不舍晝夜。

    一些幸存者見這猴子如此執著于不可能之事,或是無語,或是勸阻,或是嘲笑,或是感慨,或是嘆息,或是無視

    最終,樊城都建好了,猴子還在修勝天臺。

    一次次刀兵之敵被寧凡擊退了,猴子還在修勝天臺。

    不少人都快忘記北蠻國曾經有勝天臺了,猴子還在修勝天臺。

    當一個愚者將一件蠢事持續了五百年,此事便很難再用聰明、愚蠢簡單定義了。

    不少人被猴子的精神感動了,自愿加入修復隊伍,即使那些人根本不信勝天臺真的可以復原如初。

    在眾人的眼里,猴子是聰明的:此猴修為低微,卻能用出許多仙帝都難修成的神通。  猴子同樣是愚蠢的:此猴深信只要足夠努力,便能達成所愿,但有些事早注定了不可能成功。就如勝天臺,從一開始就沒有復原的可能。核心被人奪走,零

    件已然缺失,重建此臺不過是水中撈月,結果注定會是一場空。

    可那又如何呢?

    至少猴子沒有跪地等死,不是嗎?

    有些人,寧可愚蠢的掙扎,也不愿清醒的沉沒。如此縱使結局相同,縱使仍舊死而有憾,卻可無愧了。

    眾人攜力之下,在猴子修復勝天臺的第六百年,此高臺終于被成功重建了!

    但也只是完成重建而已,和所謂的復原那是八竿子打不著一點

    不僅樣子變了個徹底,且也無法變身為傀儡,但還是引來了寧凡的關注。

    “以傀儡工藝而論,勝天臺的修復手法堪稱兒戲,但此臺之中蘊藏的執念,卻足以令我動容。”  “我曾和玄擊神將在勝天臺上對弈過,那時的勝天臺,帶給我的感覺,是一個絕世強者想要逆天而行,想要勝天半子,此為仙道之逆。如今的勝天臺,則透露

    著愚者之執,凡骨之愿,更有弱者對天命的吶喊和反抗,此為人道之逆”  “我道心已無缺,莫說成帝,便是成圣都堪堪足夠,然而面對此臺,我的道心竟還是能有所觸動,徐徐精進著更有一絲靈感在我腦海閃過,似有所得,譬如蝴蝶雙翼,一翼為仙,一翼為凡,雙翼扇動的頻率不同,但卻能同等飛行,更能彼此轉換若能將此感悟化為神通,我應能創出一式新術,但以我天人第三境的

    悟性,竟難以將此悟真正具現出來,此刻感悟到的東西,等級怕是不低”

    在猴子重建勝天臺的第六百年,寧凡第一次對此高臺產生了興趣,時不時就來此地感悟修煉,試圖將心中感悟補全,卻難以成功。  但他的到來,還是賦予了勝天臺新的意義,令無數蠻人倍感激動:“逆樊大人很喜歡勝天臺,我等的努力沒有白費!既如此,只是重建一個勝天臺遠遠不夠,

    我等應該將周邊坊市也通通建設起來,以供逆樊大人休憩、消遣!”

    于是,勝天臺周圍開始變得坊市林立,游人不絕,熱鬧和繁華竟不亞于蠻神廟了。

    只有猴子不忘初心,仍是年復一年修建著勝天臺。

    猴子不理解,猴子很迷茫!

    明明已經將此高臺重建,為何荒郊野外還會有成千上萬的神石碎塊散落!

    為何會多出了如此之多的零件!

    難道有什么地方拼錯了?

    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猴子痛苦了,猴子魔怔了!他根本找不出哪里拼錯——事實上他根本哪里都沒拼對過。

    但猴子的心,絕不認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一次又找到新的碎石時,想法設法將其拼入勝天臺的整體結構!

    于是,本沒有四方獸象的地方,被猴子拼出了十頭鎮冥象。

    本沒有二龍戲珠的欄桿,被猴子拼出了銜燭之龍和朝月之龍。

    本沒有石龜負碑的地方,被猴子拼出了龜、蛇爭碑。

    而在勝天臺的中心廣場,本沒有矗立人像,但猴子硬是拼出了一座蠻神舞劍、白猿學劍的雕塑,靈感來自己某次夢中的片段。

    然而現實是,他的主人完全不會用劍,這只是他幻想出來的畫面

    錯錯錯!

    哪里都拼錯了!哪里都不對!這根本不是勝天臺本來的樣子!

    在重建勝天臺的第八百年,猴子不甘地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寧凡倒是很欣賞猴子的藝術才華,別的雕像姑且不提,只說這北蠻神的雕像做得真好啊,讓他不舍得移開目光。

    只是不知為何,此雕像一成形,寧凡竟從勝天臺之中感受到了一絲兇險盯著北蠻神雕像之時,愈發怔怔出神了。

    猴子哪懂寧凡的深意。

    猴子注意到逆樊前輩被自己的作品深深吸引,于是一腔熱血重新點燃!

    雖然我拼的不對,無法變身傀儡,但至少逆樊大人很喜歡我的藝術風格?

    那就將這條錯誤之路繼續下去?

    于是,愚猴尋石的故事仍在延續著。

    寧凡則從此刻起,不再感悟高臺之下的眾生執念。

    而是時常站在這里,和北蠻神的雕像對視,并在對視之后,徐徐閉上雙眼。

    旁觀者不知寧凡在做些什么,只當寧凡仍如從前一般,在此地悟道修煉。

    眾人不敢打擾寧凡修行,只敢遠觀:一些眼力高深者,則隱約感覺到閉眼后的寧凡,身上有種時空錯位的疏離感,卻也只當是錯覺。

    他們并不知道,隨著猴子將勝天臺建設得越來越離譜,刀兵劫從第八百年開始,變得不講武德了!  此時的刀兵劫已不僅僅只有正面戰場的進攻,在那不可知的陰影之下,在那輪回時空的背面,赫然藏著另一批敵人,借由勝天臺的建成,暗中襲擊著北蠻國

    的輪回時空!

    以至于寧凡再來勝天臺時,已沒有閑心進行悟道修煉,而是要以勝天臺為媒介,將藏于世界反面的敵人斬盡殺絕!  和寧凡交手的此術越多,便有越來越多的敵人明白,只要身處于量劫規則之下,正面殺死寧凡的難度太大了——寧凡如今的實力,在逆圣眼中或許微不足道

    ,但在第二步的范疇卻幾乎難尋敵手,簡直就是無量劫的克星!  于是不懷好意者,利用猴子辛苦重建的勝天臺,在勝天臺和無量之墟之間暗中構建了赤貫通道,欲從世界的反面攻擊北蠻輪回,以此加速北蠻無量的下沉速

    率,從而令北蠻國再度沉入無量之墟的底層區域不得翻身  若非是對無量劫苦心研究之人,很可能連字面意思都看不懂,更難察覺世界的反面存在兇險。根據寧凡后來得到的情報,想出此計者,是一個名叫【滿智道

    人】的始圣。

    或許,猴子無意間生出的修復勝天臺的善念,本就是此人刻意引導的結果。  而當寧凡察覺到了勝天臺有問題時,敵人計策已成,為時已晚。自此,寧凡除了要應對正面戰場的刀兵圍剿,還要時常借由勝天臺的赤貫通道轉戰于無量之

    墟,局勢變得十分被動

    但寧凡并沒有怪罪猴子。

    沒有猴子重建勝天臺,也會有貓兒狗兒遭人算計完成類似的事錯的不是猴子,而是那些居心叵測之人。

    對敵人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但卻得認清誰才是真正的敵人。

    如此第九百年過去,來到了第一千年。

    寧凡服下了逆月酒,隱隱感到了世界的第七種可能

    但要做的事情,并不會因此改變。

    最終決戰前,寧凡再一次來到勝天臺,再一次和北蠻神的雕像對視。

    當北蠻神的眼中有赤貫紅芒一閃而逝,寧凡便知,敵人又在世界的反面搞風搞雨了,真是半點也不消停。

    十日后,正面戰場之上,無量劫會對北蠻國發動最后的進攻。

    而在世界的反面,無窮的陰影、灰燼之中,滿智道人的算計早已提前展開,等待著寧凡前來應戰!

    “又要應對滿智的襲擊了么”寧凡微微皺眉。

    這是一名十紀始圣,明明修為強大,卻從不和寧凡正面交手,而是喜歡藏在陰影之中施加算計。

    自察覺到滿智的布局之后,寧凡已和對方的布局交鋒過數十次,卻連滿智的一面都沒見到過。

    數十次的交鋒,寧凡吃了不少虧,但滿智也沒占到太多便宜。

    至少滿智想要直接鑿沉北蠻國的目的,一直沒能達成;而他多次派人伏擊寧凡,也一直沒有成功。

    寧凡的反擊就直接得多了,直接往對方臉上懟。  對方欲令北蠻國下沉,寧凡便炸開無量之墟的灰巖層,放出了灰巖層中的無量余火,并借由因果算計,直接點燃了滿智道人一方界,令其一山二海熊熊燃燒

    ,美不勝收

    對方派人借由赤貫通道偷襲寧凡,寧凡便也將滿智道人的手下偷襲了個遍,美其名曰禮尚往來  對方欲以同樣沉入無量之墟的諸多塵定輪回撞擊北蠻輪回,令諸輪回間自相殘殺;寧凡則接連策反了數個塵定輪回,號召眾人一起反抗無量塵定,最終他戰

    功赫赫,眾望所歸,被諸輪回推舉成了帶頭大哥

    “刀兵劫即將結束,這是滿智道人最后一個報復我的機會了,這一次,他或許會親自登場,不可不防”寧凡暗道。

    “看來這一次,你又要借用本宮的力量了,真是麻煩!也罷,沾你的【光】,本宮實力又恢復了不少,再幫你一次也無不可。”蟻主嫌棄道。  “你已經幫我三次。和歸終大帝交手的那次,被通靈圣骸反向召喚至其滅靈虛空的那次,還有和無支祁一起鎮壓魘龍應玄的那次三次助我,你三次都遇險,此番如非必要,你先不要出手。滿智此人,毒計無窮,我算不透他心中所想。若你出手,他或許會以你為突破口,使出諸多陰招害你。你沒有我這一身氣血和不

    死,容易著了旁人的道。”

    “喂!你這是什么口氣!本宮堂堂圣人,為何被你說得像是一個拖油瓶!”蟻主不高興!

    她好心想幫寧凡,寧凡居然嫌她菜?  她會怕滿智?嘁,滿智也不過是個十紀圣人,這不是和她全盛之時持平嘛!雖說雖說她如今只是殘魂,可能是比全盛之時弱小了一弱小了九點點,但再菜

    也能短暫發揮圣人實力不是?怎可能輕易就被滿智的陰招加害?

    小小寧凡,哪來的底氣敢輕視一尊圣人!

    不需要幫忙直說啊,本宮又不是非幫你不可!

    寧凡:“義清道友誤會了,你怎么能是拖油瓶呢?在我心中,你可是最重要的底牌,只待時機出現,甚至能給滿智必殺一擊的。”  蟻主:“騙鬼呢!你當真覺得本宮這么厲害?能以區區殘魂給滿智必殺一擊?你現在心思如海,本宮明明和你心神相連,卻常常看不到你心中真實想法,誰知

    道你怎么想的,又或者你只是說些好聽話哄騙于我等等!誰準你叫本宮義清了!還有,誰是你最重要的底!牌!了!”

    寧凡:“你不是義清圣人嗎?叫你義清哪里不對嗎?嗯?義清。”

    蟻主:“還叫是吧!呵,很好!管你和滿智誰死誰活,本宮都不會幫一點了!你可別后悔!”  寧凡:“別怕,滿智道人未必會真正露面的,此間因果甚巨,越是多智之人,越不會選擇最冒險的方式達成目的。我之所以將他的出手考慮在內,不過是不想

    漏算最壞的情形,實則此事真正發生的概率不大。這一次,滿智多半又會躲在暗處,算計他人送死吧”

    蟻主:“不要小看圣人!只要利益足夠,世間可沒有絕對不可為之事!”

    寧凡:“多謝提醒,此人雖只是十紀修為,但他的屬性點全都加在了陰招之上,我絕不敢小瞧此人的。”

    蟻主:“什么叫‘只是’十紀修為!你竟敢瞧不起十紀圣人!可惡!”

    呵呵

    是偷笑的聲音!

    有人在心里偷笑沒憋住,藏都不藏了是吧!

    蟻主的圣人道心被寧凡氣得左搖右晃,起伏不定。

    圣人本不易動怒,可誰叫蟻主只是殘魂呢,道心不完整的同時,偏又有寧凡故意氣她、逗她,且總能只言片語,精準踩中她的雷區。

    蟻主十分確定,寧凡說的氣她的話,都是故意為之!這混蛋就是想看我氣得炸毛,再把我的毛擼順,跟馴養小動物一樣,把本宮當什么寵物!

    好氣!

    本宮堂堂圣人,可不是你的九貍、赤豹、灰渣子!  說起來,自從這小子打開了天人第三門后,一切就變得不對勁了。時而溫柔地令人直起雞皮疙瘩,時而逗她氣她令她道心輕易破防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佛

    也只能忍讓三次!可本宮,本宮已經在這北蠻無量之中忍了千年!實在太難受了!

    好想揍他一頓啊!實在不行,掐他一下也好啊!

    “不要胡思亂想了,義清妹妹。請你收束雜念,不要干擾我,我要神游無量、意識連接無量之墟了”

    誰是你妹妹啊!

    你至少至少也該叫聲姐姐吧?

    誰比較大能不能有點逼數!

    嘁

    雖然十分確定寧凡又在故意氣她,但蟻主還是乖乖閉上了嘴,不再吵鬧。

    連接無量之墟非同小可,但凡有一絲差錯,意識便會從赤貫通道脫離,一不小心就會從無量之墟的積灰層跌入灰巖層,甚至可能跌入灰巖之下的巖漿層。

    大局為重,就算被寧凡故意氣上一兩下,她也只好忍了啊

    不然寧凡一個不慎墜入無量巖漿之內,連她都會和寧凡一起燒成灰燼。誰讓二人連在一起密不可分呢?

    “本宮遲早會想出辦法斷開與你的共生狀態,然后好好揍你一頓”說好了保持沉默,蟻主還是幽怨地嘀咕了一句。

    她的聲音很小,怕吵到寧凡。

    但,正專注于連接無量之墟的寧凡,給出了回應。  “如你所愿。待時機來臨,我會斬斷共生,還你自由,屆時你大可與我過上幾招,看看是誰更占上風,如今的我,應該不會被你的寒目凍天打得落荒而逃了。

    ”寧凡這些年研究蠻神祝福術時,已然摸索出了數種強行解除蟻主共生的辦法,但因不可思隱藏,蟻主并不知曉此事。  “一言為定!到時候本宮定揍得你滿地找牙!”蟻主隨口應到,但卻不信寧凡真有辦法斬斷她的共生,更不信寧凡舍得放棄她這等圣人輔助不要,將她分離出

    識海。

    但寧凡卻是認真的。

    若真到了他不得不走向毀滅的那一天,他不可能帶著蟻主一同毀滅。

    逆樊是他留給世界的謊言,藏于謊言之下的才是真正的言語。

    所以,

    上窮碧落下黃泉,哪里都是你。

    我找遍了塵世的花,每一朵都是你。

    于此生重逢,于來世解今茫然,于千萬世吾往矣。

    但卻不能讓任何一朵花兒隨我凋零。

    逆樊并不是沒有找到他想要的花,他只是必須要將一個謊言貫徹始終

    “剎古靈神言,赤!”

    北蠻神塑像前,寧凡徐徐閉上眼,并在閉眼的瞬間,意識朝著北蠻輪回的反面快速下沉。

    身為北蠻國的攝政蠻神,他自然學到了不少北蠻國蠻術,此刻施展的便是其中之一。

    滿智道人借勝天臺構建出了赤貫通道,寧凡則利用滿智的赤貫通道,令意識直接與傳說中的無量之墟連接!

    寧凡的意識化作一道猩紅的赤貫星光,不斷下沉,在穿越一層層的輪回維度之后,最終沉到了北蠻輪回時空的最底層,穿透之后,來到了世界的反面。

    唯有來到這個位置,才能看清,所謂的北蠻輪回,不過是一片巨如宇宙、但卻布滿猩紅裂痕的金色樹葉,這片樹葉中,記錄著北蠻國昔日所經歷的一切。

    樹葉從名為宿命的神桑之樹脫落,落葉蒙塵,金色不復昔日閃耀,又因裂痕密布,早已枯死不復生機。

    枯葉更在無窮無盡的因果灰燼中不斷下沉,從積灰層,一路沉入灰巖層,已不知有多少歲月。

    直到寧凡出現,欲為北蠻翻案,才令本該長眠于灰巖層的塵定枯葉,重新復蘇了一線生機,開始不斷上浮,想要脫離此層。

    但此事,卻觸動了無數人的利益,為天理所不容!

    輪回的因果,必須維持在一個相對守恒的位置,才能維持穩定。

    新因果生,必有舊因果滅;舊因果歸來,必有同等數量的因果律償。

    寧凡拯救北蠻,于曾經的遇難者眼中,這是一個善舉;但于既得利益者而言,卻是一種罪惡,一種倒行逆施的暴行!

    于是,在北蠻輪回的正面,有無量劫不斷沖擊,欲再度擊沉北蠻。

    在反面,又有滿智道人之流,想要鑿沉北蠻,取巧埋葬北蠻輪回。

    一些人是出于私心在阻止翻案,另一些人則出于滿腔正義前來慷慨赴死,欲阻止試圖毀滅世界的魔尊逆樊

    寧凡站在世界的反面,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灰蒙蒙的空間,無數劫灰在此漂浮。

    此為無量之墟的積灰層,靠著寧凡千年努力,北蠻輪回已上升到了如此高度,若繼續上升,便可脫離無量之墟,回歸輪回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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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想要真正達成此事,任重而道遠。

    “你果然來了,逆樊!”

    灰燼世界中,隱藏著無數強大氣息,早已列陣于此,等待著寧凡自投羅網。

    一道道身影現身而出,正好將剛來此地的寧凡包圍在了戰陣中心,分毫不差。

    寧凡每次降臨此地的坐標都不一致,可敵人每一次都能精準算出寧凡從何出現,全靠著滿智道人的算無遺策。

    頭戴黃巾的,是滿智道人降服的諸多黃巾力士。

    身穿玄火道甲的,是滿智道人的諸多萬古門徒。

    獸陣中的十二兇獸,是滿智道人飼養的守山獸。

    又有三山五岳的道友,被滿智請來助拳,更有諸多除魔衛道的義士,不求分文而來,只為斬殺魔尊逆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