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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御書房。

二皇子掏掏索索從抽屜里翻出一枚小銅鏡。

望著鏡子里那張臉,忍不住連嘆三口氣,扭頭問旁邊伺候的小內侍,“本王是不是不帥了?”

小內侍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他家殿下自從當初跟著太后娘娘來了御書房,拿了這代理朝政的差事,就多了一個毛病。

愛照鏡子。

高興了,照一照。

不高興,照一照。

閑的沒事,照一照。

心里MMP,面上笑微微,小內侍恭恭敬敬的道:“殿下玉樹臨風。”

二皇子長嘆一聲,對著鏡子沉默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他想了點什么,半晌,將鏡子往抽屜里一丟,起身,抬手在小內侍肩膀拍了一下,“走吧。”

小內侍被他拍的一個踉蹌,活以為這爺要送他上西天。

宴席大殿。

二皇子過去的時候,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嘈嘈切切的雜談聲在大殿里飄蕩,二皇子一來,整個大殿頓時一靜。

“匈厥使臣科爾達拜見二皇子殿下。”宴席最前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起身,帶著皮笑肉不笑的笑意,朝著二皇子虛虛的行了個禮,繼而滿目放肆,橫掃一眼對面的那些朝臣,朝二皇子問:“似乎,貴朝的這些朝臣們,不太歡迎我們。”

科爾達是匈厥使臣的為首者。

他旁邊,坐著一個眉目嬌俏的姑娘,一身紅衣馬裝,颯爽中不失風韻。

冷笑著道:“真是有眼無珠的蠢貨們。”

對面。

禮部尚書第一個拍桌子。

“你罵誰有眼無珠?你是瞎了嗎?看不見我眼睛里面的眼珠子?呵呵,真有意思,一個首領都被我們年輕悍將斬首的部落,也配在這里陰陽怪氣?怎么?這些年大草原的風終于是把你們腦子里那僅存的一點東西吹散了?”

那姑娘翻個白眼,扭頭朝二皇子道:“怎么不見傅珩?”

她的語氣,堪稱質問。

滿朝文武,全都看向二皇子,眼底裹著怒氣。

大夏朝雖然被倭賊攪合的風雨飄搖,朝局動蕩,可也輪不到匈厥這樣的手下敗將來叫囂挑釁。

二皇子緩緩在高位坐下。

抬眼,看向那紅衣姑娘,聲音不輕不淡,但也沒有帶著怒火,只是很平靜的說:“已經傳召了。”

那姑娘得意的哼了一聲,“等他來了,必定要讓他給我父王的牌位三跪九叩。”

對面,大夏朝的朝臣,頓時義憤填膺怒火沖天。

兵部尚書直腸子,拐不了一點彎,啪的一拍桌子,“放你娘的屁!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科爾達哼笑,“貴朝自稱禮儀之邦,也不過如此嘛,堂堂兵部尚書,竟然說話如此粗鄙。”

刑部尚書抓起手邊一只杯子,直接就朝科爾達砸過去,“還有更粗鄙的,我還能現在就脫了褲子在你頭頂拉屎。”

砰!

要不是科爾達躲得快,那杯子直接劈頭蓋臉就砸了科爾達臉上去。

現在他偏頭躲開,那杯子擦著他的耳朵,砸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科爾達頓時眼底冒出殺氣,扭頭就朝二皇子道:“殿下,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我要求嚴懲這個目中無人的東西!”

“你算個屁你要求!老登兒!”刑部尚書怒喝一聲。

科爾達蹭的起身,朝著二皇子疾言厲色,“將他亂棍打死!”

二皇子嘆了一口氣。

看著科爾達。

逼我是吧。

好好好!

眼圈一紅,二皇子當場就哭。

“當初,皇祖母帶著我進御書房,我正好看到,御書房里,父皇正逼著徐西寧往出拿錢,用來戰后重建,若是徐西寧不肯拿錢,他就要抓了人家。

“我心想,做人怎么能這樣呢?

“后來,皇祖母指著我的鼻子和我說,讓我追封蔣煊怡,讓我抓徐西寧,讓我給蔣煊怡和章景繁賜婚。

“我心想,做人怎么能這樣呢?

“后來,皇祖母為了蔣煊怡,連父皇都挾持,嚇得父皇至今都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我心想,做人怎么能這樣呢?

“后來,皇祖母死了,被吊在城墻上,讓人唾罵。

“我心想,做人就該這樣吧。

“科爾達,你說,我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怎么一會兒覺得做人不能這樣一會兒又覺得做人應該這樣?”

科爾達一雙眼睛帶著一種呆滯的懵逼,看著二皇子。

他來之前,是惡狠狠的補習過大夏朝語言的。

為什么還是有一種,聽懂了每一個字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無力感。

大夏朝語言文化這么博大精深嗎?

旁邊刑部尚書得意的看了科爾達一眼。

別說你聽不懂,我都聽不懂呢。

兵部尚書:……

那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刑部尚書:……

我們殿下說話,已經讓人聽不懂了,這不值得得意嗎?

不然我現在就要面臨是不是被打棍子的威脅了。

兵部尚書若有所思看看二皇子,又若有所思看看刑部尚書,感覺,忽然頓悟了。

他一聲長嘆。

“是啊,老祖宗說得好,做人該如此,做人不該如此,可做人到底該怎樣,這是昨天吃了牛頭今天吃了驢肉就能明白的?要知道,野雞的肉其實也并不是太好吃。”

對面科爾達震驚的看過來。

他們是在說什么暗號嗎?

那紅衣姑娘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忽然柳眉一立,“少說這些沒用的,二皇子殿下,貴朝的臣子對我們無力卻粗俗,亂棍打死不為過吧!你i不要轉移話題。”

二皇子胳膊肘撐著椅子扶手,手托著下巴頦,看著紅衣姑娘。

“還請姑娘為我解答一個疑惑,解答了,我便處置。”

紅衣姑娘當即道:“殿下請講。”

二皇子坐直了,搓搓手,“你說,什么花的力氣最大?”

紅衣姑娘眼角抽了一下,“什么什么花?”

二皇子道:“就是花朵啊,什么花朵的力氣最大?什么美食看不見路?我困惑了許久。”

紅衣姑娘:……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花朵哪有什么力氣,那是死的,美食還能看見路?那是吃的,但凡不是活物,都看不見路啊,二殿下該不會是為了不責罰他們,故意刁難我吧?我告訴你,那可不行!今兒,必須罰,不然……”

她朝二皇子投去一個你懂得的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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