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初自幼在清幽宮長大,她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云清。
她有問過對方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每每這時,男人都會目光深沉地望著她,閉口不言。
后來她悄悄溜到宮外,聽見那些仙娥們小聲討論才知道,原來她的父母早已在大戰中隕落。
只留下她一人,托付給帝君撫養。
云清身為帝君,性格清冷淡漠,平日里寡言少語。
溫梨初或多或少受到對方影響,在情感上也變得比較淡薄。
可盡管如此,在這格外冷寂的清幽宮內,她還是時常希望,有個人可以陪伴她。
……
“這是何物?”
云清自殿外緩步踏入,望著院子里被彩色帶子纏得花花綠綠的山茶花,長眉微蹙。
侍女連忙上前彎腰行禮:“啟稟帝君,這是小仙姬種下的,小仙姬說……”
“她說什么?”
“小仙姬說這是她的未來相公……”
“什么?”云清聽了,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他盯著那株山茶花瞧了半天,最后一拂衣袖,將其連根拔除。
“她今日去了何處。”
侍女見帝君往寢殿內走,一邊跟在對方身后,一邊低聲回答。
“去了月下仙君的宮殿。”
月下仙君……
難怪。
云清抬手掀開珠簾,看著趴在他書案上睡得臉頰粉嫩的小團子,腳步微頓。
他動作輕緩地走過去,拿起鋪在桌面上的畫紙,垂眸看了眼。
兩株并排而立的白色山茶花迎風招展,中間系著一根極其明顯的紅線。
畫功倒是不錯。
溫梨初睡得不沉,察覺到有人靠近,慢慢睜開朦朧的睡眼。
視線一點點聚焦,男人如玉的身姿隨之映入眼簾,再往上,便是那張一如既往淡漠出塵的絕色容顏。
她揉揉眼睛,呢喃道:“云清,你回來啦!”
云清放下畫紙,淡聲道:“你該喚我帝君。”
溫梨初不耐煩地擺了下小手:“哎呀,知道啦!”
“云清你好啰嗦哦,你這個樣子好像那些白胡子墜地的老頭。”
他像老頭?
云清噎住,定定瞧了對方幾秒,沒再說話,徑直轉身走了出去。
溫梨初也緊跟著從椅子上跳下來。
她想起什么,快跑兩步,伸手抓住男人的衣擺,語氣興奮:“云清,我帶你去看我相公!”
清幽宮雖然人少,但卻是整個仙界靈氣最濃郁的地方,她把山茶花種在這里,肯定很快就能化成人形!
云清面不改色:“那株花被我拔了。”
溫梨初懵住,臉上瞬間一副晴天霹靂的表情。
“你……你說什么?!”
“待它化成人形,你知道要等多久嗎?你若是想擇選夫婿,日后我自會為你挑選。”
“云清!你憑什么拔了我的花?我才不要你挑的,我就要自己種的!”
“嗚嗚嗚……你賠我相公!賠我相公!!”
溫梨初一屁股坐在地上,緊緊抓住男人的衣服,扯著嗓子就開始嚎。
云清額角青筋跳動,本就不多的耐心逐漸告罄。
“溫梨初,你若再鬧,我就把你丟去思過崖。”
思過崖夜間極寒,僅憑溫梨初這副靈力微弱的小身板,去到那里根本挨不住。
她猛地抽泣了一下,漆黑卷翹的長睫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眼眶通紅。
“你就知道欺負我,我再也不要住在清幽宮了……”
女孩兒帶著委屈的聲音低低傳來,云清看著自己腳邊那顆小腦袋,薄唇微張。
只是思緒閃過間,又緩緩合上,到底還是沒有出聲安慰。
其他仙君說過,養孩子,不能過于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