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在路上,張沖得空問了身邊的袴褶漢:

  “好漢,還一直不知道你叫啥呢?你可要想好了,咱們這一奔,真算是落草為寇了。

  你這一路的幫助算對得住我們了,沒你,大滿他們殺不出來。

  所以,你不欠我們的,你要想好了。”

  沒錯,張沖從小爹和度滿那里已經知道,那晚正是這人一手持駑,一手持盾,護著眾人殺了出來。

  那人顏色整肅:

  “沖哥,某家姓陳,單名一個煥。某家沒啥好想的,那天自兄弟們被陳昱那狗害了后,我陳煥就已經死了。

  此時的我只是一個要復仇的惡鬼,是沖哥你救了我,而且又帶著大伙要在這個世道為我們窮苦人求個說法。

  所以,某陳煥就跟著你,一起求這個說法。”

  “哈哈,好”

  說著,張沖就拍著陳煥,然后又對那渾不吝的丁盛說:

  “你呢?你是丁氏族人,沒必要和我落草。回去把。”

  誰知那丁盛嬉笑說:

  “沖哥,你再說啥。俺就是個賊啊,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知道那蘆葦澤的路呢?”

  “哈哈,好,那我們就一起走。”

  說完,大伙就在這個獨特的男人的帶領下,一路向著一條他們從未走過的路,走去了。

  ------------------------------------

  “你是說,去東邊的哨馬一直沒回來?”

  此時李典高坐在馬上,聽著到底下人說的話,若有所思。

  接著,他倚馬就在紙上寫了情況,馬鞭一指,點了一人讓他換馬趕回乘氏,向李氏的當家人李乾稟告這里一切。

  信上說,他李典會帶著部曲追襲逃夫,讓族叔能帶著家中的賓客趕來與他一起匯合。

  那部曲細細聽了話,然后拿了李典的符節,就踩著單邊鐙上了馬。

  很快,消失在眾人眼里。

  李典鞭指東方,然后一夾馬腹,就帶著剩下的部曲奮力追趕。

  李典為了快,甚至讓部隊卸下衣甲、旗幟,輕裝而行。

  大概行了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張沖等人之前藏身的樹林,在路邊的溝壑里找到了先前哨馬的尸體。

  此時的他已經被扒得精光,全身泛著一種鐵青色。眾人把他半僵硬的尸體搬到了路口。

  李典下馬,仔細查看了這人的傷口。

  首先致命傷是胸膛一個小臂粗的貫穿傷,此時蚊蟲叮咬下,更顯惡心。

  之后在他左手上也有一個傷口,看著像是被弩箭射中的。

  李典反復看了傷口,那駑傷倒還好說,就是那胸膛處的貫穿傷,他有點理解不了。

  這是多大的氣力,才能將一個人的胸膛貫穿。

  難道,殺害叔父的就是此人?

  想到這里,李典反而有點冷靜下來。

  之前他只當這伙榜夫是計窮力屈的亂民,窮途末路下慌不擇路跑到這里。

  他根本沒想過,這些人會是殺害他叔父的兇手,追殺他們只是為了泄憤而已。

  但現在這事不對了。

  尋常役夫又如何有這般武勇。

  要知道,他這樣的豪強子弟,自小錘煉筋骨,打磨武藝。

  練器械,有部曲老師作陪;練膽氣,就用真刀對練;甚至練殺氣,都會以活人祭刀,以磨練對生命的漠視。

  就這樣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苦練不輟,才有這一身武藝。

  這還不包括平日里消耗掉的粟肉果蔬,甚至一把環首刀都值那些個窮漢半年飯錢。

  而且就算窮漢有刀又如何。

  別看這刀才幾斤重,但沒副身板,沒個功夫在身,那這刀就是拿著,也費勁,更別說是廝殺了。

  這也是他敢率五十人就來追殺這些窮漢的原因,只因為殺他們,真的比殺雞還容易。

  那不是榜夫,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

  難道是那夜抄掠漕船的水寇?

  真想可能是:

  他們本來是潛伏在船隊里,要將韓況他們一網打盡的,然后正巧我們就趕到了。

  之后,他們就一路被帶進了水寨。

  而且,這伙人逃跑的方向,明顯是往那蘆葦澤跑,那里本就是盜賊橫行的地方。

  看來,沒錯了。

  這伙人確實就是那夜的水寇。

  李家的部曲們,自然不知道他們的領隊就看個尸體的功夫,已經腦補了那么多。

  他們只知道,李典突然就不追了。

  甚至,還安排人把死去的哨馬的尸體綁在馬上,就帶著大伙回水寨了。

  沒錯,李典要等族叔李乾來,將這伙水寇一網打盡。

  ———————————————————————

  張沖一伙人在行進的時候,也陸續輕點了人員和物資。

  現在張沖這只隊伍有六十五人。

  有五十人里,包括張沖,都是來自大桑里附近的。

  然后是路上遇到的陳煥和丁盛二人,再然后是楊茂他們王府衛士三人。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