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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醫院。

晚上23點整。

“唐箏家屬到了嗎?唐箏家屬?唐箏家屬到了嗎?”安靜的走廊上,護士的聲音格外清脆。

而產房里面,疼得幾乎呼吸驟停的唐箏這會再也忍不住眼眶隱忍的淚水,滾滾滴落。

第五次了,這是護士拿著手術同意書第五次去走廊找她直系親屬簽字,然而顧憬洲還是遲遲未出現。

此刻,她本就體寒的身體這會猶如墜至冰窖,蒼白的臉上更是血色褪盡。

“醫生,我丈夫可能在忙,手術同意書我可以自己簽嗎?”哽咽又沙啞的聲音聽得接產醫生都不禁鼻尖發酸。

但刻在骨子里的某些原則性觀念,使她拒絕得特別干脆利落,“這怎么行,你現在懷的是雙胞胎,胎位又不正,情況很不樂......”

“醫生,我才想起來我丈夫前幾天去國外出差了,所以這字他真的沒法簽。”唐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氣才把這謊說得自然。

她只知道,說出這番話時,她的心又一次裂開了深深的口子,還是那種無論怎么修補都難以復原的口子。

顧憬洲,呵呵,其實他根本沒出差,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接她電話,也不回她信息。

哪怕她現在在產房生死攸關,可他依然冷血無情的泰然自若。

唐箏笑了,笑著笑著眼里就涔出了洶涌的淚,往事一幕幕像電影在眼前回放,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原來失望和心死就是這種感覺,如同一只魔手扯你入萬丈深淵。

“那其他親人呢,可以打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簽字,比如你爸媽。”醫生見唐箏狀態越來越不好,語氣染了幾分著急。

不是她們院方怕擔責任,而是現在她的手術異常棘手,除了胎位不正,胎動異常外。

還有她自身情況太過糟糕,雖說沒做進一步檢查確認,但從她的臉色還有虛弱情況看,她知道她定是患了什么重病才對。

所以她才堅持想等到唐箏家屬簽這手術同意書,要不然術中出現緊急情況,她實在不知該怎么跟她家屬交待。

更何況這些年的醫鬧事件不少,還有家屬無理取鬧的無下限態度,都給她們心里留了一定陰影。

“我沒有爸媽。”唐箏淡淡說著。

醫生詫異了下正要開口,唐箏接著又道,“也沒有兄弟姐妹,因為我是孤兒。”

頓的醫生擰眉,看著她眼里哀莫大于心死的坦然絕望樣子,她輕聲道,“那朋友呢?實在不行可以讓她們來幫你簽下字。”

唐箏又笑了,說是在笑,但眼里的淚卻怎么都控制不住,雙手死死揪緊床單,她聲音染著泣音,“我也沒有朋友。”

醫生:“......”

這?她無法形容此時心情。

唐箏再凄楚笑笑,“也不是沒有,就是她現在不在北城,遠水救不了近火,我......”

叮叮叮。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唐箏話。

“是你的手機,快接吧,說不定是你丈夫回電話了呢。”

醫生第一時間把手機給唐箏,視線落在她擰緊秀眉死死強撐的樣子,心口微微酸疼。

內心更是把她丈夫狠罵了個遍,一個孤兒,沒父沒母,沒兄弟姐妹,唯一的朋友又不在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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