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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絕處逢生“你姐姐淋巴癌晚期了,明天準備五萬化療,不然接回家準備后事吧。

”醫生的話猶如一根根針扎在蘇淵的心窩。

蘇淵無力的癱在地上,手里攥著四枚硬幣,這是他僅剩的四塊錢了。

能哭出來是好事,可他絕望到哭都哭不出來了。

蘇淵從小沒有父母,姐姐蘇晴是他最親的人。

姐姐為了供他讀書,偷偷放棄學業進城打工。

去年姐姐加班暈倒被送到醫院,查出淋巴癌。

屋漏偏逢連夜雨,蘇淵遭人毆打,右手粉碎性骨折。

雖然治好了,但留下后遺癥,連筷子都拿不穩。

走到哪都被人歧視,連打零工都沒人要。

后來有人讓他去林家當一年的上門女婿。

說是林家有難,找人上門沖喜。

蘇淵八字夠硬,剛好符合要求。

他在林家倍受歧視屈辱,用尊嚴換來的50萬很快也花光了。

無盡的醫藥費猶如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努力那么久,就是想讓姐姐活下去。

蘇淵拿出手機,翻了一遍又一邊通訊錄,最終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許久,才終于被接通,傳來刺耳的嘈雜音樂與酒杯碰撞的歡愉聲,儼然是歡樂的海洋。

蘇淵頭暈目眩,內心抽搐。

巨大反差,讓他凄苦不已。

蘇淵想到姐姐危在旦夕,不等對方開口,便道:“初墨,我……”“閉嘴,誰允許你這么親切叫我女兒的?雖然你跟我女兒結婚,但你記住,你是入贅,給我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手機里傳來中年婦女刻薄的辱罵聲。

對方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丈母娘王翠蘭。

蘇淵忍著屈辱,咬牙問:“媽,可以把電話給她嗎?”

“我女兒剛被薛家的大少爺邀請去跳舞了,可沒空接你這個廢物的電話。

”王翠蘭戲虐道。

蘇淵如遭雷霆,神情麻木,艱澀道:“那……那我不打擾她了,媽,您,您能借我點錢嗎?”

“借錢?”

王翠蘭聲音提高幾個分貝,尖銳罵道:“你入贅我林家快一年了,一分錢沒賺,還天天吃我的,住我的,你還好意思借錢?你臉呢?”

“翠蘭,那個廢物又來借錢?”

“除了他還有誰,我一聽他聲音就惡心,招他上門當女婿,還不如養一條狗有用,我怎么攤上他這個廢物女婿!”

“別急啊,憑初墨的姿色,追她的富家少爺能排到江口了,還愁以后沒有金龜婿?”

“就是,一條狗理他干什么,把電話掛了,別耽誤咱們玩樂的興致。

”電話里傳來幾人的戲虐聲,是林家的一幫親戚。

聽著手機里傳來各色戲虐的笑聲,蘇淵內心充滿屈辱,可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欲要繼續說什么時,電話便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蘇淵一恍惚,麻木的表情流露出痛苦。

看著攥在手里一張接近五萬的未繳費單據,他徹底拋下一切尊嚴,給通訊錄所有人打了一遍電話。

“劉哥,我是蘇淵,我想問你……”“嘟嘟。

”“趙姐,我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我姐姐她病危……”“嘟嘟。

”“寧哥,我……”“嘟嘟。

”一個個電話打出去,曾經關系親密的親人、朋友,甚至連聽下去耐心都沒有,直接掛了電話。

曾幾何時,自己創業的時候,他們打破頭皮巴結,現如今……蘇淵癱坐在角落,看著冰冷的醫院大廳,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臉上充滿屈辱與糾結。

那是他寧愿渴死餓死,也絕不愿意去見的一個人。

可姐姐的病是為自己累出來的,如果姐姐沒了,家也就沒了,這世上只剩下他一人茍延殘喘,他決不能看著姐姐受折磨死去。

蘇淵攥緊拳頭,右手五指彎曲,使不上力氣在顫抖:“五萬,就算賠掉我這條爛命,也要湊到這五萬塊錢!”

蘇淵去小賣鋪花3塊錢買了一瓶純牛奶,讓護士幫忙帶給姐姐。

用僅剩下的一塊錢坐公交車,去見一個他最不想見的人,大學室友,也是他大學創業的合作伙伴,王向東。

當年蘇淵考上了958大學,并在第一年拿到特等獎學金,靠著這第一桶金帶著王向東一起創業。

三年發展,公司頗有規模。

后來蘇淵為了照顧姐姐,將公司大權移交給王向東。

結果王向東伙同其他人將蘇淵架空,并趕出了公司。

蘇淵找王向東理論,被他找人堵在辦公室圍毆。

蘇淵的右手,就是被王向東用鐵棍親手砸廢的。

事后,王向東還假仁假義的要讓蘇淵簽一份收購合同,拿5萬塊錢買走蘇淵的公司。

太荒唐了。

價值百萬的公司,王向東要拿5萬塊錢收購。

哪怕公司實際權已經在王向東手上,蘇淵也絕不會收下這筆錢!一旦他收了,就等于認同了王向東的做法。

5萬塊錢買走自己多年的心血,這簡直低賤至極!甚至蘇淵寧愿餓死街頭,也不會拿這5萬塊錢。

可是現在瀕臨絕境,自己受再大的屈辱,也不如救回姐姐重要。

必須要救姐姐。

這時,上來一個老頭,拄著拐杖,腿腳不利索。

車上人不少,可沒人讓位。

蘇淵沒想太多,起身讓位。

公交車猛地發動,蘇淵下意識用最近的右手抓著欄桿,卻使不上力氣,險些摔倒了。

“你手受過傷,還給我這個老頭讓座?”

老頭眼尖問。

蘇淵一愣,笑道:“小毛病。

”說著,他換了一只手抓著。

“明明自己過的不盡人意,卻偏偏見不得這人間疾苦,好人吶。

”老頭感慨道。

蘇淵笑笑,沒說什么,看著窗外憂心忡忡。

半小時后,蘇淵站在公司門口,足足曬太陽曬了五分鐘,他才決定進去。

辦公室里坐著二三十人打電話,粗話連篇,空氣中充滿著一股刺鼻的煙臭味。

“呦,這不是蘇總嗎,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一個梳著大背頭的高瘦黃毛男走來,在蘇淵臉上哈一口煙。

此人叫陳淦,王向東的狗腿子。

蘇淵冷聲道:“我要見王向東。

”“別急,我先把你介紹給其他人認識。

”陳淦摟著蘇淵脖子,扯開嗓子道:“都來瞧瞧,這位是我們公司上一任老板,蘇淵,就是大半年前轟動全城,去林家沖喜的上門女婿。

”“你說你當上門女婿,天天給女人洗腳做飯,還在家刷馬桶,連個保姆都不如,你還是個男人?”

“陳淦,別搞得太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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