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泱抬手,猛烈的掌風將房門都震動作響。
“公子!”門外傳來慕安擔憂的喊叫。
長孫景策腳步未停,步伐甚至大了些,每一步都像是帶著尖刺,戳在褚子泱早已鮮血淋漓的心上。
“長孫景策!”褚子泱怒吼。“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她敢,殺了他之后她甚至還能全身而退也并非沒有可能,長孫景策很清楚這一點,就似她在王府時,不出那院子也可輕易知天下事,沒有親信在側卻仍可品飲千金一兩的新茶。
她未曾隱瞞這些,或許一開始是不屑,而后是不想。
長孫景策在距離她一臂之長時停下,月白色錦袍將他臉色襯得更為白皙,病態白。
“褚子泱,對不起。”為他隱瞞身份,為他不夠坦誠。
褚子泱怔住。
從她回來到現在,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歉意。
所有人都在勸她大度,勸她識趣,可唯獨這個男人,天下人推崇備至的景策世子,向她道歉了。
褚子泱只覺得眼睛像轟然崩塌的河堤,再深的眼淚都藏不住了。
將掌風收回,轉過身去,香肩顫動著,低聲哀求,“長孫景策,你能不能放過我?”
話音很低,仿佛花光了她所有力氣。
本就飲了不少酒,手臂還受了傷,褚子泱身子輕晃,往后跌去。
長孫景策上前將人接住,兩人失重跌在地上。
跌倒這一刻,褚子泱身子靠在長孫景策懷里,一雙素手隔著錦袍緊攀著他的雙臂,哽著喉嚨痛哭。
長孫景策沒說話只是將她攬緊了些,下顎抵在她發頂上,“想哭就哭吧,哭出聲來。”
守在門外的慕安忽然聽見屋內傳來哭聲,緊接著便是悲戚的慟哭聲,讓人聽得心一下一下地揪著。
慕安走遠了些,到院子門口,卻仍能清晰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