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回了村里。”林煙再見到楚秀,跟上次見面已經是三個月之前。
她是鐵了心的要讓小寶康復成正常的孩子,看她一臉愁容的樣子,錢又打水漂了。
“為什么啊?”楚秀拆開方便筷子,低頭大口吃著炒面,好像餓了很久的樣子。
林煙看著蓬頭垢面的楚秀,臉上寫滿了滄桑疲憊,明明大好的年紀,已經眼窩深陷,眼角的紋絡很深。
她身上這件衣服,岑歡幾年前就見過,頭發枯黃細軟,露出頭皮。
來之前林煙滿肚子的牢騷,見到楚秀這副樣子,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現在怪罪埋怨她有什么意義呢,她是在努力,拼盡全力的找希望,不是丟下月月,不想承擔責任,自己去貪圖享樂。
“跟爸過不下去了吧,覺得在海市生活的不開心,林雪之前也回去住了一陣,現在不知道還在嗎,沒有聯系。”
楚秀苦笑說:“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生我的人,沒有孝順過她,每天都在忙著孩子的事,從離婚開始她一直為了我操心,挺不容易的。”
林煙嘆口氣,理解說:“你也是沒辦法。”
楚秀抽出幾張紙擦了擦嘴,“我知道你來什么意思,我回去就給媽打電話,勸她回來,我好好跟她說。”
林煙纖細白皙的手指捏著一次性的紙杯,舉到唇邊把水往嘴里送。
無名指上鴿子蛋大的鉆戒有些刺眼,楚秀盯了會兒。
挺心酸的,家里最可憐的妹妹,已經出人頭地,過著完全不一樣的另一種人生,她要為了小寶下一期的康復費用發愁。
“為什么要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
楚秀愣了愣,林煙打了那么多電話找她,難道不是因為這事兒?
“如果媽不回來,爸跟林陽吃飯怎么辦,你也知道林陽那個老婆不頂事,什么都不會做,媽不在的話,家里估計就成垃圾場了,沒人收拾。”
林煙目瞪口呆,楚秀的話已經讓她感覺到窒息,難道女人生來就是為了男人服務的,要照顧男人的吃喝拉撒。
沒有人做飯,難道會餓死,那么大的人了,最基本的自理能力也要人教嗎。
她替楚秀周萍感覺到可悲。
“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活著不是為了服務誰,這些年媽對林家已經仁至義盡了,她想回去,不需要有人有任何理由去讓她重新面對糟心的一切。”
楚秀擰著眉頭,她特討厭林煙用自以為是的標準去判斷,把生活想的過于理想化。
“她在海市不是享福嗎,一個人回去不孤單嗎,放心的下林陽嗎,我們跟你不一樣,沒有幾個人有好運氣,能嫁給陸沉淵,你生活在蜜罐里可以腳不沾地的理所應當。”
林煙跟被人扼住喉嚨一樣,她不想去解釋,她從來沒有擺出高姿態的這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