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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秦悅寧的意料。

來人是青回。

一個最不可能出現在此地的人。

秦悅寧詫異,望著他腳上被泥水泡臟的青黑色布鞋,問:“你為什么跟著我來這里?你不是奉師命保護我星妍姐的嗎?”

青回冷著一張臉道:“遵師命

“師命?你師父算出元峻出事了,讓你來找我?”

“你青回惜字如金。

事到如今,自己出不出事,秦悅寧已經顧不上了。

她急忙問:“那你師父有沒有說,去哪個方位找元峻?”

青回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單薄眼皮之下的眼神滿是不耐煩,嘴唇抿得緊緊的。

顯然獨孤城沒告知。

秦悅寧懂了。

母親退休前,救過他們師徒一命,所以獨孤城派青回來保護她,只保護她。

元峻于獨孤城和青回來說,是旁人,生死與他們無關。

這師徒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但絕不做濫好人。

一行人繼續搜尋元峻的下落。

災情嚴重,到處都是失蹤的人,涉及面積廣大,且地勢崎嶇不平,搜救人手又不夠,一幫人找了一整天,一無所獲。

夜里,帳篷搭在山上。

秦悅寧手里握著干糧,坐在帳篷里,仰頭望天,眼神擔憂。

明明肚子很餓,可是秦悅寧吃不下飯。

天黑沉沉的,雨還在一直下。

不知何時會停。

不知元峻此時到底在哪里?

是死是活?

他若死了,她恐怕再也遇不到那樣完美的男人了。

秦悅寧心開始痛起來,剛開始是悶著痛,過了一會兒,刀絞一般。

這種痛遠勝過失戀的痛。

將干糧草草塞進嘴里,和衣躺下,瞇了會兒眼,很快被噩夢驚醒。

夢見元峻找到了,但是找到的卻是冰冷的尸首。

短短一個噩夢,把秦悅寧嚇得滿頭大汗。

她匆忙穿上雨衣,從帳篷里走出來。

拿著手電筒,往下游去找元峻。

她有帳篷睡,元峻卻沒有。

她有干糧吃,元峻也沒有。

她有熱水喝,元峻或許連口熱水都喝不上。

她找人分白天黑夜,找累了可以休息,元峻如果遇險,肯定是一分一秒地熬著,不分晝夜地熬著,等人去救援。

山路崎嶇,比平路難走得多。

秦悅寧一路找找停停,不時喊元峻的名字。

這惡劣天氣,哪怕有夜視眼,于秦悅寧來說,也困難重重。

發洪水,蛇鼠跑到山上不說,泥路還發滑,又下著雨,一不小心,就會跌到山下去,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找著找著,身后突然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不怕死?”

不用回頭看,秦悅寧也知那人是青回。

秦悅寧扭頭對他說:“你回去睡覺吧,我睡不著,再找一陣子就回去

青回冷冰冰吐出六個字,“你死,我也得死

秦悅寧無言以對。

當今社會,人心浮躁,如此謹遵師命忠誠不二的人極少見了。

秦悅寧不想麻煩青回,抬腳朝原路返回。

青回伸手隔空攔住她,“找!”

秦悅寧少有的,被青回感動到了。

這個人嘴巴像在冰窖里凍過,心卻是熱的。

兩個人摸黑找了大晚上,仍沒找到。

手機沒信號,聯系不上,這樣找人,如大海撈針。

第二天,天剛亮,一幫人在帳篷里簡單吃了點干糧,又繼續尋找。

心里擔憂,又熬夜不睡,吃不好,喝不好,長途跋涉,環境艱險,秦悅寧才二十歲滿是膠原蛋白的臉都折騰垮了,蒼白,憔悴,眼圈發青。

下午的時候,市里的通訊設備恢復。

手機終于有信號了。

秦悅寧接到母親的電話,“悅寧,你現在平安嗎?”

山里信號不比市區,微弱得很。

一句話,秦悅寧喂了好幾遍,才聽全。

她聲音沙啞說:“平安,只是沒找到元峻

鹿寧的聲音從手機里斷斷續續地傳來,“我和你爸,都來了,你哥和林檸也來了。逸風帶著救援車隊、物資也趕了過來,以公司名義參與捐款。沈恪也派了人趕過來救援,你外公也偷偷跑到了獅市,你現在在哪?”

這兩句話,秦悅寧又聽了好幾分鐘,才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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