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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離奇的是,夏油傑確實覺得這個家夥的任性很吸引人,很讓人想要順從他,很讓人想要跟隨著他,夏油傑說:“但是我跟你不是一樣的人。“

  跟五條悟完全不同,夏油傑是一個壓抑的人。

  他不像是五條悟一樣,在成長的時候,完完全全的都是一個在一個完全的順從他的環境長大的,他隻是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普通人家庭,父親是一個賺錢不多的上班族,而母親是一個全職主婦,全身心都撲在家庭上。

  按照道理來說,其實夏油傑也應該成長為一個很普通的人才對,但是在夏油傑童年的時候,夏油傑發現自己能夠看見咒靈,一個普通人的小孩是不應該能夠看見咒靈的——

  也許五條家的人發現了五條悟擁有無上的天賦的時候,對著五條悟的態度是把五條悟捧為瑰寶,但是夏油傑不是的,在被別人發現了他可以看見咒靈以後。

  他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怪物,他們會嘲笑夏油傑,會譏諷夏油傑,會覺得夏油傑是個怪人。

  不僅僅隻是在外麵,甚至是在家裏也是,母親再也不會溫柔親切的為回家的他遞上消暑湯,父親看著夏油傑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骯髒的東西,每天每天,夏油傑都好像是孤獨行走在這個世界上的怪物一樣。

  很絕望,被咒靈纏身,被咒靈束縛,為什麼他明明最開始隻需要當一個普通人,卻要因此被排斥,卻要——

  夏油傑從回憶抽身,他對五條悟說。

  “我是為了照顧弱者,才會變得更強的。“

  在長達數年被當成怪物的生涯之中,夏油傑隻有短暫的時間,被大家所接受了。

  那時候,咒靈肆虐的攻擊所有人,人類從來都是手無寸鐵的人,在咒靈的麵前脆弱的就好象是一張紙一樣,在那個時候夏油傑站了出來,解救了所有人,被大家就好像是當成了救世主一樣的存在。

  這對於常年被人排斥的夏油傑來說,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了,也非常的——

  讓人上癮。

  五條悟斜睨了一眼夏油傑:“雖然說我不懂你的人生信條,但是這不需要成為你的人生唯一選項吧?”

  夏油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五條悟坦然的說:“你大可以在弱者需要你去救的時候,去充當那個類似於保護神的形象,但是不需要在平常的時候對自己這麼苛刻吧?”

  五條悟那個時候說的很自然,他是真的這麼覺得的,他對於別人的意義,根本就比不上他自己心情的改變。

  他覺得夏油傑這麼強,結果是因為現實的事情,然後要束縛住自己,就真的是一件太可惜的事情了,而且——

  明明是暴怒的夏油傑,看起來才更有意思啊。

  然後他們出去以後,在五條悟又一次跟夏油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很明顯的就感覺到,夏油傑變了,他很自然的在五條悟又一次接管了主權以後,跟在了五條悟的身後。

  但是比起什麼都不做,比起來又改變了很多。

  夏油傑在五條悟決定直接去做任務之前,慢吞吞的在五條悟的旁邊吃著早餐,這可是從前的夏油傑從來都不會做的事情,更不要說夜蛾還在旁邊看著。

  五條悟扭頭看著夏油傑,意有所指說:“在這麼緊急的任務麵前,你還在悠悠閑的吃早飯?”

  夏油傑朝著五條悟露出一個微笑:“不是你說,我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嗎?”

  五條悟當場就微笑了起來,是啊,對於別人來說很緊張的任務,對於夏油傑跟五條悟來說,本來就隻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而已啊,所以說根本就不需要著急啊。

  五條悟跟夏油傑相視一笑,夜蛾卻感覺自己的青筋都要暴漲。

  五條悟這個家夥,直接就把夏油傑給帶壞了。

  從回憶中收神,水江譽對夏油傑說。

  “你一直都是這種,不聲不響,但是從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會動搖的人啊。”

  “遇見什麼事情,你看起來會服從我,但是其實隻是在你覺得我做的事情是對的時候,如果遇見我做的事情,你覺得是不對的時候,你是絕對不會給我一份麵子的。”

  “比如說,你決定叛逃成為詛咒師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吧?”

  夏油傑低垂下眉眼。

  他的眉骨很優越,帶著立體的棱角感,又好像是一幅起伏的水墨畫。

  低眉順眼的時候很容易被人認成是沒有脾氣的人。

  夏油傑說:“是。”

  確實,在叛逃的時候,夏油傑確實什麼都沒有想,他所想到的全部都是他自己。

  唯獨在後麵跟五條悟見麵的時候,有點後悔。

  後悔自己走的太決絕了,隻留給了五條悟一個驚人的大炸彈,打得他措手不及,打的他們兩個都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從此摯友變宿敵。

  在這個時候,水江譽卻是得意的笑了一下:“你看吧,我猜的沒有錯吧。”

  夏油傑沒有想到他此時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夏油傑說:“……我以為你會起碼生氣一下。”

  水江譽以一種過來人的態度,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說。

  “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水江譽那雙永遠熠熠生輝的藍色眼眸泛濫著一點清透的晦澀。

  他說:“畢竟,你留在我的身邊,也不是什麼好事。”

  永遠都是五條悟的摯友。

  永遠都不會放棄五條悟,永遠都會站在五條悟的身後,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五條悟。

  五條悟是開心了。

  但是夏油傑呢?

  他叛逃是為了自己,他叛逃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跟五條悟打過招呼。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的叛逃跟五條悟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可能會沒有關係呢?

  如果是普通的摯友的話,摯友的情緒這麼起伏,早就應該發現的吧?

  摯友遇見了那麼痛苦的事情,早就應該伸出自己的援手的吧?

  可是五條悟從來都沒有啊,他再不斷的向前,不斷的向前,把從前跟在他的身邊並肩的夏油傑徹徹底底的甩在身後麵。

  不知道他說苦夏之後的意義是什麼。

  不知道他低垂的眉眼裏麵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不知道他為什麼毅然而然的決定要走,一句話都不願意留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成為了詛咒師以後,反而獲得了可以跟五條悟相匹配的強大。

  夏油傑沉默了一瞬間。

  他以為五條悟一次又一次的跟他提起,在另外一個世界,他跟夏油傑的關係一直都這麼好,一直都沒有鬧翻,是想要跟夏油傑回憶往昔,是想要讓夏油傑更靠近他一點,是想要夏油傑跟他回到最初。

  所以他說咒靈,所以他說暴打咒術界高層,所以他說夏油傑一直都沒有變。

  原來,不是為了讓夏油傑低頭。

  而是告訴夏油傑,或許這個結局才會更好一點。

  或許分別,才能夠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的親密,在死後仍然會念念不忘的對對方說一句,那是我的摯友。

  不管死生。

  夏油傑想。

  原來在另外一個世界,我留在了他的身邊,我們的關係也不好啊。

  他突然間,很想要知道,在五條悟給他看的那段過去裏麵。

  麵對著被咒靈吞噬的他。

  五條悟到底在想什麼。

  以為他們已經是怨恨彼此的五條悟,會是什麼樣的錯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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