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沒亮,李衛東又起了一個大早。
簡單洗漱后,就直奔鴿市。
這一次他沒有先擺攤,而是在鴿市里轉悠了起來。
一圈子轉悠下來,李衛東確定鴿市上的東西,并沒有比供銷社和菜市場便宜多少,有些甚至還要貴一些,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票券。
——思索一下,就明白了。
這年頭物資匱乏,有即使你有錢、有票,供銷社里沒有貨,也是白搭。
這也是售貨員牛氣的底氣所在。
我就是不賣給你,你能怎么著吧?
隨后李衛東買到了第一件家用電器——手電筒,又買了五斤小米,三斤花生米。
最后在一個賣豬肉的攤位前停下來。
賣豬肉的是一位老大爺。
他戴著破舊氈帽,腰間纏著一根灰布條子,身上的棉襖到處都是補丁,借助微弱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灰色棉絮,李衛東知道這是京郊社員的標準穿著。
按照規定,社員們養的豬不允許私自屠宰,只能賣給食品站。
價格自然比市場價要低很多。
市場上,一斤肥膘需要元,食品站的收購價只有不到0.3元。
所以,一些公社就會私自把肥豬宰掉,偷偷摸摸的到鴿市上出售。
——每頭豬都是登記造冊的,上面也會定期巡查,一旦發現有人私宰肥豬,必然會通報批評。
不過,這難不倒具備生存智慧的公社社員們。
這年頭野狼還是有很多的,孩子在被窩里經常被叼走。
一頭大肥豬在小樹林里被野狼叼走,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證據嘛,豬骨頭算不算?
老大爺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著旱煙袋,白色的煙霧遮掩了他黢黑的面孔。
嗯,難怪老大爺不像鴿市上其他人那樣戴口罩,原來是有生化武器。
李衛東蹲在攤位前翻了一會,找到了一塊十多公分寬,紅白相間的豬肉。
這種肥膘用來當禮條再合適不過。
又檢出一塊稍微瘦一點的,遞給老大爺。
老大爺沒有吭聲,把煙袋鍋子放在地上,用一桿老秤,把兩塊肉都稱了。
然后比劃出一個手勢。
禮條是五斤二兩,小塊的肉是一斤三兩。
兩塊肉李衛東總共花了不到5塊錢。
付過錢,待老大爺在昏黃的馬燈前一張一張的點過后,李衛東轉身走到巷子的角落中,隨手把剛才買到的手電筒、肉都放進空間倉庫中。
——經歷了秦淮茹上門借蛋的事情,李衛東覺得還是應該謹慎一點。
拎著這么多肉回四合院,實在是太招眼了。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李衛東看到東方泛起魚肚白,知道鴿市就快結束了。
忙把自己的攤子也支了起來。
和昨天一樣,礦石機很快就吸引了一群買家,大家伙對這種不用電池的收音機很感興趣。
一節2號電池需要2毛錢和1張工業券,看起來不多,關鍵是這玩意是消耗品。
一般人就算有了收音機,也舍不得經常打開。
礦石機不用電池,好東西哇!
很快就有人問價了,李衛東正準備伸出一巴掌。
一道詫異摻雜著憤怒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你昨天不是說只有一臺礦石機嗎?”
抬頭看去,吆喝,還是昨天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此時就像是被渣男欺騙了感情的無辜弱女子般,既委屈又憤怒,還隱約有些無助。
李衛東斜他一眼,堅決的伸出了一個巴掌。
然后,又伸出一個手指頭。
——只有一臺了,就是五十塊,愛要不要!
中年人大聲嚷嚷:“大家伙不要相信他的話,他昨天也說只有一臺了。”
他也想買礦石機,可是覺得五十塊實在太多了。
嗯,只要大家伙都不買,這個小伙子肯定會降價的。
他主意打的不錯,可是低估了礦石機的吸引力。
況且誰也沒有辦法確認這是否是最后一臺。
錯過了就追悔莫及。
一個頭發花白干部模樣的老大爺沖進人群,他太過著急,差點把中年人撞倒,擠到了攤位前。
掏出五十塊錢,遞了過去:“這玩意不用電池,老頭子我算是整天聽廣播,也不用被老婆子嘮叨了。
買了!買了!買了!”
在中年人欲哭無淚的目光中,礦石機很快就售出了。
李衛東拿到錢,也懶得理會中年人,轉身走出鴿市。
剛走沒幾步,中年人就趕了上來,腆著臉笑:“同志,礦石機還有沒有?”
李衛東瞪他一眼。
——你不是不買嗎?
中年人尷尬的搓了搓手,吞咽口吐沫:“我今天身上帶的錢不夠,你明天還來嗎?”
李衛東沒理會他,加快速度,三五步就消失在清晨的迷霧中。
——看來,明天要換一個鴿市了。
...
李衛東沒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轉身來到四合院旁的一個大雜院里。
敲開了王媒婆的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