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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一架往嶺江飛來的航班準點降落。

    不久之后,一名面戴口罩、手提電腦包的挺拔身形男子,從航站樓走出。沒有去往相距不遠的機場打車點排隊等候,而是穿過來往人群,徑直走向外圍路口。

    途中掏出手機,長按開機鍵。幾秒后,只聽連串叮咚音效,屏幕跳出數個未接來電顯示。

    腳下不停,順手回撥。同時,扯下口罩,露出一張略顯疲乏然星味十足的俊逸臉龐,不是我們的唐·宋清明·朝童鞋又是誰?

    “怎么了,糖豆?我在外面吃飯呢……手機沒壞,揣兜里自動關機了,剛發現……什么?沒死?!那昨晚……哦哦,這樣啊……高興,我當然高興啦!就是消息來得太、太突然,對,就是這樣!我有點沒反應過來,所以哈、哈哈……”

    又聊了會,主要是聽電話那頭激動之情溢于言表的單方面表達,直至來到路邊,方才笑容僵硬的掛斷通話。

    抬頭看眼馬路對面,隨即又低下頭,打開球球軟件,看著兩小時前小姑娘發來的數張自拍照。

    照片背景明顯是老街琴行,不過重點并不是沖著鏡頭齜牙咧嘴眼泛淚花、表情管理徹底大失敗的糖豆童鞋,而是其懷中那只膘肥體壯油光水滑的雜毛畜生。下意識點開放大,沒錯,正是昨晚他親手埋葬的‘五花肉’!

    許是小姑娘一手環抱、一手拍照的姿勢,稍顯別扭勉強。這廝竟然還不愿意了,偏過頭去,一臉的不耐煩……擦!

    這當然不是死而復生,畢竟不是誰都有睡美人傍身。實際情況是上午他在新德里機場咖啡廳坐等消息時,思念過度的小姑娘又忍不住再次跑回公園看望,還在墓前埋了幾盒貓糧罐頭。

    一番哀悼后,鬼使神差的,小姑娘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老街琴行。然后就在門口臺階上,不期而遇如往常那般東張西望等待開門放飯的五花肉……后者壓根沒事,更沒被燒死!

    至于死的那只,還記得他之前吐槽五花肉的渣渣行徑嗎?時不時拐帶只母貓回來,先行去往店后自動喂食器處大吃一頓,接著就鉆進紙箱小窩,溫存舔毛,你儂我儂,都形成套固定流程了……被燒死的,大概就是其中一任愛妃吧。

    也不怪他們兄妹倆烏龍,實在是當時都燒成‘炭烤五花肉’了,擱誰能辨認出來啊?

    不過不管怎么說,沒出事終歸是好事。尤其是對于小姑娘而言,更是意義非凡。至于某人的感受……

    看看手機屏幕里那只渾然不知發生何事的丑廝,再想想他昨晚至今腳不沾地的東奔西走,屠戮四方……眼角禁不住抽了抽,又抽了抽。

    唔,不重要不重要,小姑娘高興就行。其它的,一!點!都!不!重!要!!!

    “呼——”

    收起手機,長吐一口濁氣。旋即抬眼,看向面前這輛自馬路對面調頭過來的車子。車窗降下,一張殷勤笑臉探出:“好車啊,搭橋嗎……咳!好巧啊,搭車嗎?”

    從語氣就能聽出是個熟人,來者正是宗清的左膀右臂之一,九州崛起嶺江分部的阿青。

    后者出現在這里完全是個巧合,實際他已經準備離開。只是在對面車道等到紅燈的時候,無意轉頭,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唐朝。按說看到就看到了,并沒什么。如果能有選擇的話,他也必然不會主動湊近過來。

    開什么玩笑,這是能隨便接觸的嗎?打個不是很恰當的比方,拜神的多了,你見過幾個拜死神的?不要命了?!

    奈何他方才確認性質的盯了好幾眼,隔著車窗,對方竟也忽然抬頭瞧了他一眼……究竟是不是在看他,阿青自己其實也不能肯定。畢竟,感知再靈敏也得講究個道理不是?但轉念再想想前不久剛看的南韓酒店戰斗錄像,對方那堪稱鬼神一般的恐怖嗅覺……

    必須得承認,阿青心亂了。

    感覺仿佛瞬間回到中學時期,走在路上,迎面撞見班主任。滿腦子都在尋思自己有沒有被發現,并糾結著要不要主動上去打個招呼……當時他還很內向,最后選擇埋頭裝鴕鳥,從旁偷偷溜了過去。但現在,自然是不行了……

    另一邊,唐朝當然不會知道阿青此時心中患得患失的復雜想法,只是淡淡瞥了眼,便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阿青頓時如釋重負,手腳輕快的發動車子,并隨口說道:“我來這送個朋友,哦,普通朋友,他下午一點半的飛機。您呢,出差啊?呃……”

    話剛出口,阿青就又后悔了,甚至忍不住想 忍不住想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這話前半句沒問題,看似寒暄,實則也是解釋。表明眼下真的只是偶遇,并非是他們想要監控對方出行什么的。但這說順嘴的后半句就有點毛病了,阿青啊阿青,這特么也是你能問得?禍從口出的道理不懂嗎?

    車廂陷入短暫沉默。半晌,借著并道超車機會,阿青瞄了幾眼后視鏡。唐朝恍若未聞般安靜端坐,雙手自然撫膝,側頭看向窗外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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