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穿緋色短打裝扮,模樣精干。
修剪整齊的胡須在下頜,配上雙眼不斷逸散的精光,顯然也是一個修為在身的練家子。
自從太宗打下一個大大疆土,將門貴胄之后享受榮華富貴日久,修習武藝的也是逐漸疏漏,鮮少有將門子弟能真有一身本事,反而是曾經的府兵傳承當中,如今涌出了不少武藝高強的人物。
這些兵家子弟為了一展報復或是榮華富貴,前赴后繼的加入到了大唐軍中,也有人被貴人看重成為了他們麾下一支探查各方情報的暗中部隊。
原本只是為了搜尋敵方消息的探子,如今卻已經成為了各家門閥當中,心照不宣的一股隱秘力量。
甚至就連皇宮之中,那位大唐天子,當今的圣人陛下,手中也執掌了一支普天下最強大的官面上的情報部隊,被好事者暗中稱為‘夜游神’。
這支隊伍由陛下私人的內庫出錢,人手遍及各地,與軍方和鴻臚寺的情報探子組成了大唐的耳朵和眼睛。
不但探查大唐周遭敵國部落的各種消息,在內部監察百官,各地道觀佛寺,也是日常。
傳聞里,深宮之中那位最受圣人信任的高公公便是這支部隊的掌控者,不過這些都還只是傳聞誰也不知真假。
當然這支隊伍的存在其實最大的用處還是在于,幫助圣人監控一些他不好在明面上去讓人處理,監視,注意的事情。
就比如...上官婉兒之墓!
“之前的魘鎮之法被破,過去了好幾年,如今居然又有人刻意施法,還利用愚民將一干污穢之物丟棄其中,攪亂了司內術士的判斷...”
這人似乎掌握了什么獨到的刑斷之術,很快就從周圍的痕跡里推衍出了過去的種種事跡。
“只不過...”
“這后續破壞了施法的是什么人,居然勘察不出任何一點來歷?!”
眉宇輕輕皺起,他學的這一門刑斷之法,不但是知識更是一道傳承,雖不及一些佛道正宗卻也是法家延綿下來的一脈,任何存在留下的痕跡都應該能夠被他分辨才對。
不過這些情況也不是他能處理的了。
記下了各方在這里的痕跡情況,他便直接退走,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
而在這位夜游神離去后,許久之后才有人又從長安方向趕來,一到現場就開動了鼻孔,不斷的分辨周圍的氣息,很快就面色一變。
今天一日已經遇到了太多的差錯,如今他又感知到了一些不妙的痕跡,此時是不是要將那墓穴內的東西處理一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馬上離去,反而是取了不少引燃之物,丟入了那墓穴之內,一把火燒得外圍村落之人都注意到了這里的濃煙,有人影趕來的跡象,這才悄然的離開。
‘還是得將消息報給那位...’
‘否則...’
一想到自家那位老爺的手段,這后來之人便已經忍不住渾身微微發抖,但他卻也更加清楚,如果隱瞞不報的后果。
那更是他連害怕都沒有空閑的恐懼。
不提后續趕來要滅火的村落農戶,就在這一前一后之人離開不久,大火似有熄滅跡象的時候,夾雜在那些農戶中間,身穿簡單道袍,上面還打著不少補丁的一個中年道士,眼瞳里也流露出了一抹異色。
‘沒有想到,教主讓我煽動此地之民,將那些畜生和枉死的死尸丟入這里,竟然還有這樣的影響。’
‘長安城內又是誰,是咱們這位太平教主的合作對象?’
作為教內長老,這個中年道人也不是什么簡單的存在,想到自己的壽命似乎也快到極限,如果可以得到那位教主手中的特殊資源或者那本修煉法的完整版。
眼中流露出一絲火熱渴求之色的中年道人并沒有在這里久待,因為如今的這些情況,也似乎需要傳回教內。
就是不知道這些已經被他煽動了的愚民,可以帶回去幾個。
低低的吐了一下舌子猶如那毒蛇吐信,好似有什么事情是他忍耐及期待已久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