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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人都認識寧宸。

陳老將軍很早前就說過了,寧宸來了,無需通報,直接放行。

得知陳老將軍和太子在正廳,寧宸拎著兩壇子酒,來到正廳門口。

齊元忠就守在門口,看到寧宸,臉上露出笑容。

“老將軍正在和太子談事,我進去通報一下!”

寧宸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朝著他招招手。

齊元忠好奇地走過來。

寧宸將兩壇子酒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然后拉著齊元忠來到樹后面,摸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

齊元忠看了一眼,不由得張大了嘴,每張一萬兩,這一共是五萬兩。

“寧宸,你這是?”

“從北都王庭帶回來的那些金銀珠寶,我留了一部分,換成了銀子...這是你應得的。”

齊元忠滿臉錯愕,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瘋了?這你也敢私自扣留?”

“齊大哥,這是咱們兄弟用命拼回來的,是我們應得的...快拿著,別讓別人看到了。”

寧宸不由分說地塞給他。

齊元忠捏著銀票,“這...這也太多了。”

寧宸笑道:“咱們大家都一樣,人人有份,快收起來,別讓別人知道。”

齊元忠猶豫了一下,將銀票收了起來。

“寧宸,謝謝你!”

齊元忠很感動,寧宸不說,他根本不知道寧宸私自扣留了一部分金銀財寶。

寧宸完全可以自己私吞了,但卻分給他這么多?這非但證明了寧宸的人品,更是對他的信任。

“北伐路上,齊大哥忙前忙后,更是教了我不少東西...夜襲北都王庭,你更是一馬當先,這都是你應得的。”

寧宸說完,岔開話題,“太子找陳老將軍做什么?”

齊元忠道:“太子好像是路過,順便進來探望老將軍。”

“你稍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

寧宸微微頷首。

齊元忠跑進去通報,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寧宸,老將軍和太子請你進去。”

寧宸抱著兩壇子酒走了進去。

主廳兩旁,各擺放著幾把椅子。

陳老將軍和太子對面而坐,正在飲茶。

“見過太子殿下!”

“見過陳老將軍!”

陳老將軍看著寧宸,笑呵呵地說道:“寧宸,你是來找老夫喝酒的嗎?”

不等寧宸說話,太子笑道:“我請你喝酒,你沒時間,自己跑來找陳老將軍喝酒...寧宸,你這可是厚此薄彼,這可不行。”

“太子誤會了,我是來探望陳老將軍的,順便帶了兩壇子酒...總不能空著手不是?”

陳老將軍聲音洪亮:“寧宸,別站著了,坐著聊!”

“擇日不如撞日,寧宸有酒,老夫有菜,一會咱們痛飲幾杯。”

太子含笑點頭。

“那我就叨擾了。”

寧宸坐了下來,客套了幾句。

“寧宸,你來得剛好,我剛還跟太子聊起南越國的事。”

陳老將軍大笑著說道:“我和太子的意見是,這一仗必須得打,明天老夫就進宮面圣,闡明這一仗的利害關系,希望陛下能同意。”

寧宸看了兩人一眼,聳聳肩:“打不了嘍!已經和談了,南越使團收了銀子,開開心心地回家去了。”

陳老將軍和太子愣住了。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南越使團已經離開了。

太子滿臉錯愕,“南越使團離開了?”

寧宸嗯了一聲,“昨天就走了,我親自護送他們到城外...南越國的人真沒出息,有奶便是娘,收了一百萬兩銀子,高興地跟王八蛋似的。”

“那南越四皇子激動地都給我跪下了,哭著喊著要認我為義父,被我嚴詞拒絕了...我可是大玄的人,怎么能認賊為子?”

陳老將軍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砰!!!

他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茶水灑了一桌子。

“割地賠款,恥辱,天大的恥辱!”

陳老將軍怒不可遏,虎目圓睜。

寧宸看向太子,只見太子臉色倒是平靜。

太子也注意到了寧宸的眼神,嘆口氣說道:“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中,大半的朝臣主張議和,父皇也很為難。”

陳老將軍緊握雙拳,指骨泛白,可見心里早已經是怒意滔天。

他身經百戰,戎馬一生...從未向敵國低過頭,更別說割地賠款這天大的恥辱了。

他只恨自己現在缺了一條腿,不然定要重新披掛上陣。

“老夫有些乏了,這酒就留著下次喝吧。”

陳老將軍聲音低沉,情緒很低落。

作為一個戎馬一生的老將軍,看到自己曾經守護的天下,如今需要割地賠款來求存,心里的那種憤怒不足以用言語來表達。

太子識趣地站起身,“陳老將軍,那我改日再來看你。”

“太子慢走,老陳腿腳不便...元忠,替我送送太子。”

齊元忠聞聲走進來。

太子看向寧宸,“寧宸,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寧宸本來還想等太子走后,把實情告訴陳老將軍呢?

不過太子這樣說,他也不好拒絕,微微點頭。

兩人走出陳老將軍府,一路上太子都沒說話。

寧宸忍不住問道:“太子要跟我說什么?”

太子卻走到馬車跟前,回頭看了一眼寧宸,說道:“上車說。”

寧宸眉頭微皺,但還是跟著上了馬車。

太子坐下,從旁邊捧起一壇酒,問道:“知道這是什么酒嗎?”

寧宸盯著酒壇看了一會兒,搖搖頭。

太子笑道:“這是西域春,味道甘烈,酒性如火...這可是陳老將軍最喜歡喝的酒。”

“皇后娘娘特意叮囑我,有機會將這壇酒送給陳老將軍,剛才我給忘了...所以,這壇酒就送給你嘗嘗。”

寧宸眼睛微微瞇起。

“皇后送給陳老將軍的?她和陳老將軍很熟嗎?”

太子笑道:“陳老將軍乃是國之柱石,連父皇都禮遇有加,皇后身為一國之母,替父皇體恤臣子,也是分內之事。”

寧宸瞇起眼睛說道:“皇后賜給陳老將軍的酒,你送給我,這不妥吧?”

“陳老將軍年紀大了,身體重要,這酒太烈,不再適合他了...所以,你留著喝吧。”

太子說完,不等寧宸開口,繼續說道:“我還有事,下次請你喝酒。”

寧宸識趣地站起身,下了馬車。

太子離開前,掀開馬車上的小窗簾,看著寧宸,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寧宸,這酒溫著喝才有味道。”

寧宸看著太子的馬車遠去,然后低頭看著手里的酒。

突然,他走過去將酒裝進馬背上的布袋里,然后走進將軍府。

來到正廳,遠遠地朝著門口的齊元忠招招手。

齊元忠跑了過來,“我還以為你走了,陳老將軍剛才發了好大的火,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個先別管,我能讓陳老將軍心情變好...齊大哥,我問你,太子今日來登門拜訪,是空著手來的嗎?”

齊元忠想了想,點頭道:“太子只是路過,所以并未帶什么東西?”

寧宸心說那就好,緊接著問道:“皇后來過將軍府嗎?”

齊元忠搖頭,“皇后在深宮之中,跟將軍府并無往來。”

“那皇后賜給過將軍府什么東西嗎?”

“沒有...寧宸,你今天有些奇怪啊,問這些做什么?”

寧宸緊皺。

左相是皇后的人,支持三皇子,這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寧自明卻說左相跟太子有關聯。

看來左相是個雙面間諜,表面支持三皇子,實則是支持太子。

皇后知不知道左相是個反骨仔這都不重要,重要是,她有太師這個依仗...現在只需解決掉太子,那么未來會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

陳老將軍在軍中的威望,比太師更盛。

皇后久居深宮,很難搭上陳老將軍這條線...相比之下,太子跟陳老將軍走的更近些。

所以,皇后想要借太子的手,除掉陳老將軍,然后再告發太子...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不過她的計劃應該是被太子識破了。

所以將那壇酒給了自己,并且字里行間都在暗示那壇酒有問題。

太子這是送了個人情給自己,順便救陳老將軍...欠了他這么大人情,日后在涉及皇位的問題上,自己和陳老將軍若是不支持,就成了忘恩負義之人。

關鍵是以他跟陳老將軍的關系,他不可能見死不救,所以這個人情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太子這個雙面人,看著憨厚老實,實則頗有城府。

寧宸收斂思緒,看著齊元忠,一臉嚴肅地說道:

“齊大哥,以后陳老將軍的飲食,你一定要盯緊了...別人送來的東西,不管是誰?都不能讓陳老將軍碰。”

齊元忠也意識到不對勁,“寧宸,到底怎么了?”

“齊大哥,多的你就別問了,因為我現在只是猜測,沒有證據...若你信我,就按我說的去做。”

齊元忠點頭,他了解寧宸的能力,“好,我聽你的,以后陳老將軍的飲食,我會親自盯著。”

寧宸嗯了一聲,“我去看看陳老將軍。”

來到正廳,一進門寧宸就踩到了茶杯碎片。

陳老將軍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小矮桌翻倒在地。

看到寧宸回來,陳老將軍怔了怔,明顯沒想到寧宸還會回來?旋即嘆口氣,“老夫失態了...割地賠款,天大的恥辱啊,老夫心里堵得慌。”

寧宸走過去,將翻倒的桌子扶起來,然后走到陳老將軍面前,深深一拜,道:

“老將軍,其實根本沒有什么割地賠款...剛才太子在,我不好明說,讓老將軍生了一肚子氣,是寧宸的錯。”

陳老將軍怔怔地看著寧宸,“沒有割地賠款?什么意思?”

“其實,這是我跟陛下演的一場戲...”

寧宸將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陳老將軍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一會兒,突然放聲大笑。

“妙啊,還是你小子鬼點子多...這樣一來,這仗也有理由打了,軍費也夠了。”

寧宸笑道:“希望老將軍別怪我剛才沒說清楚。”

“不怪不怪...只要不是割地賠款這種喪權辱國的事,別說讓老夫生氣了,就是打老夫一頓,老夫也不會怪你。”

“寧宸小子,一會留下了吃飯,咱爺倆好好喝幾杯。”

寧宸笑著點頭。

陳老將軍突然好奇地問道:“雖說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太子是儲君,為何要瞞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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