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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榮問道:“在下王元榮,草字貞作。還不知閣下姓名。”

  劉永銘應道:“葉長青,草字永柏,祖籍洛陽。”

  王元榮又問道:“永柏兄可有功名?”

  劉永銘笑道:“功業不濟,未曾考取。”

  王元榮卻苦笑道:“沒有比有好呀!”

  王元榮似乎在訴苦。

  劉永銘笑問道:“可是為謀官而愁?朝堂之內肉食者居多,與其為伍,尤感濁污。且天下興亡,匹夫在責,在野亦能為國效力,何必拘于凡泥?”

  王元榮說道:“男兒在世,理當提三尺之劍,以登天子之階!保萬民而存社稷,扶大廈于將傾!”

  王元榮說完嘆了一聲,又道:“家中反對出仕,為之奈何!一事無成,非我之所愿也!”

  劉永銘笑道:“官場兇險,朝堂紛雜,非常人所能度之!”

  王元榮說:“戶部賬目紊亂,工部工程爛造,吏部無識人之明,禮部無教喻之功,兵部無備戰之念,刑部無正法之威。如今朝廷這般,是因黨爭而使得人人自危,不敢用力,非……”

  劉永銘沒等王元榮說完,但哈哈笑了起來。

  王元榮一愣,問道:“兄為何笑之?”

  劉永銘說道:“此帝王御權之術也!你何曾見過皇帝之詔被黨朋左右?他們不過是皇帝爪牙,相互攀咬,不至使皇權旁落而已!”

  王元榮皺了一下眉,劉永銘又道:“威則民畏,畏則民怨。刑部無威,其實是在安民,足有如今長安如盛世樣。孟征東東抵大齊、嚴征西西鎮番涼、刑征南南拒強楚,師征北北定河套。兵部之備,其實全在軍旅,而不在兵部也。禮部非是不教,乃是有教無類,舉貢不被世家豪紳所壟。故吏部選官,少選見識博遠之世家,民雖有智,卻不及千年家世之所累也!”

  王元榮聽得極為認真,劉永銘又道:“工部工程非是要爛造,而是戶部給銀不足,皇帝又輕徭役,以至如此。關中之內人口雖多,田畝卻不足以養民,故戶部煩惱于銀錢、糧畝,東借西挪,久而成亂。”

  王元榮問道:“以兄之見如何?”

  問題誰都會說,市井小民也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但要說到如何解決問題,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出一個合適的辦法來。

  劉永銘笑道:“無酒不足以為敘呀。”

  劉永銘這是向王元榮要酒喝。

  王元榮一聽,馬上轉頭看向妹妹王珂珺。

  王珂珺連忙氣道:“少看我!還真拿我當下人了!”

  王元榮笑道:“好妹妹,你先去取些酒食來吧!反正我們說的你也聽不懂不是。”

  “義爺已經去取肉了。”

  “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你先去拿些酒食過來。”

  王珂珺哼了一聲,不滿得轉身離去。

  “多謝妹妹了!”王元榮在王珂珺身后連連稱謝。

  王元榮見得王珂珺離去,馬上又與劉永銘聊了起來。

  劉永銘問道:“令妹似乎不喜生客?”

  王元榮笑答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非是不喜生客,而是不喜官府攪擾。每來一次生客,官府總會莫名來盤查一二。前段時間一位姓薛的神醫來過,衙門有人接連來了兩天,聽義爺說,可能還派了探子在監視我們。”

  劉永銘聽到這里,馬上明白,皇帝對傅家的重視不一般。

  劉永銘說道:“當今漢帝是明君,當政二十年來休養生息,想來不至于會為難一平頭百姓,會不會是奇川先生誤會什么了?”

  王元榮笑道:“漢帝是明君,但凡明君,皆必知臣工所為,監百官而知天下,靖亂堪難。我家前事往故為帝皇所憂,此不足為怪也。”

  劉永銘雖然不太清楚王元榮、傅奇山家的前事往故,但也猜出了幾分來。

  王元榮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他現在想與劉永銘聊的是朝政上的事情。

  王元榮說道:“繼續繼續,剛剛說到此等國情,何以解之?”

  劉永銘笑道:“剛剛賢弟也說漢帝是為明君,即是明君,亦是當奮以強國。非是他不想整頓吏治,而是內憂外患而不得安身。其實漢國之愁只有一個。”

  “何也?”王元榮問道。

  劉永銘答道:“世家豪紳也!自太祖立國以來,為削弱豪強,皇帝沒少花心思,如今已有些成效。但若是要徹底改制,使世家不足脅國,還需從長計議。且不必從吏治入手,只需以戶部為端。”

  “戶部?這是為何?”

  “天下沒有蠢人,更沒有無用之人!只要將世族之富集于皇帝之手,國內之患則平,國足用則國外之憂亦消無也!”

  王元榮搖了搖頭,他不是不能理解,而是因為他并不好戰。

  劉永銘笑道:“你定會覺得我好戰吧!可戰事卻是能解漢國之急也!”

  王元榮說道:“戰事一開百姓……”

  “只有天下一統,方能使百姓安居!可現在呢?漢國是太平了些日子,但他國爭戰不斷,那也是我華夏之百姓呀!非是我漢國想打,他國也想打呢!”

  劉永銘的話并沒有說服王元榮,他與劉永銘探討起戰與不戰的話題。

  因為是正月,入夜時還是十分寒冷,所以二人就找了一些廢木料,就地生起了火來。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添柴說得不亦樂乎。

  等王珂珺提著一壺酒回來的時候,正看到二人圍著火聊著天。

  王珂珺走到二人身邊,生氣得說道:“你們把火燒這么旺做甚!要不是我走到這里,還以為后院又著了呢!”

  劉永銘知道這里曾發生過火災,他疑惑得問道:“即是如此,為何就只有小姐過來了?當有仆人前來查看才是?”

  王珂珺應道:“都說了家中并無奴仆,且前院看不到這里的!別說這殘瓦擋了煙氣,就算是沒擋,這天色都黑了,不留意哪里能看得到,等嗅到味時早燒成什么了。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就是因為這樣……”

  王珂珺正說著,傅遠山從不遠處趕了過來。

  劉永銘與王元榮同時站了起來。

  傅遠山顯得有一些生氣:“你們如何會在這里!”

  王珂珺一指王元榮,狡捷得說道:“是哥哥帶他來的!”

  傅遠山說:“別胡說!定又是你搗的鬼,看我一會兒不罰你!”

  傅遠山走到劉永銘身邊拱手說道:“失禮了!失禮了!”

  劉永銘連忙陪笑道:“是我自己要求來這里的。”

  “阿?”傅遠山心中一疑。

  王元榮說道:“永柏兄是為妹妹解圍才這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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