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洲驊的驚呼中,殷紅的地面出現了一層紅光,光暈內有水紋晃動。
整個院落仿佛變成了異界,猩紅的血光猶如一個門戶,通往地府。
陳洲驊與阿狼等人紛紛后退,避開紅光的范圍。
人們驚疑不定。
武夫,其實是不怕鬼物的。
鬼物與道門和儒家修士互為天敵,一旦被鬼物附身,其他派系的修士很容易修為盡廢,金丹與文氣被摧毀一空,沒了法力,只剩本體,根本不是鬼物的對手。
但武夫不同。
武夫沒有法力可用,只有一身狂暴的氣血。
氣血激發之下,尋常鬼物不敢接近。
不怕歸不怕,如果是太強的厲鬼乃至鬼王,武夫也得退避三舍。
陳洲驊經常辦案,接觸過鬼物作祟,他此時忌憚無比的道:
“鬼氣凝霜,肯定是鬼王!我們不是對手,趕緊求援!”
話音未落,紅光之內浮現出一團龐大的黑影。
先是一顆水缸大小的蒼老頭顱,與那老嫗一般無二,眼如火燭,不斷跳動著鬼火,緊接著是一具巨蟒的身軀,水桶粗細,蟒身兩側還生著手腳。
手腳并非一雙,而是上百只!
密密麻麻,猶如蜈蚣的細爪,猙獰恐怖。
六品巫妖境界的老嫗,果然化作了鬼王,院子里完全被鬼氣籠罩,陰風大起。
哐當一聲!
院門被陰風關閉。
陳洲驊大驚之下想要沖出去,結果看似單薄的木門,比鋼鐵還要堅固,以他六品宗師的力道居然打不開!
陳洲驊心驚肉跳的道:
“這下麻煩了!這種程度的鬼王我們對付不了,必須道門或者儒家的六品高手才能抵抗!”
武夫的戰力,完全在本體肉身,砍人簡單,砍鬼太難。
一般的鬼物,刀劍拳腳都是無效的,更別說眼前的這頭鬼王。
老嫗化作的鬼王張開大口,無聲咆哮,陰風肆虐,吹得陳洲驊阿狼等人連連后退。
云缺始終沒動。
依舊站在院落中心,抱著肩膀,面帶笑容。
鬼王吼完,將一雙鬼火般的眼珠盯住云缺,蛇身擺動,想要將云缺圍困其中。
“王爺小心!”陳洲驊驚呼。
云缺擺了擺手,示意無妨,在龐大的鬼王面前舒展了一下筋骨,隨后煞氣暴起!
云缺腳下突然升騰起百根煞氣之柱,每一根都有手臂粗細,穿透了鬼王的身體,將其釘在地面。
完全由煞氣匯聚成的柱子,擠滿了整個院落,鬼王避無可避,鬼身完全被封住。
只剩一顆碩大的鬼首,張著大口,無聲哀嚎。
陳洲驊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無以復加,頭皮發麻。
他知道云缺很強,但他沒想到云缺對付一頭鬼王居然如此輕松!
其他六品宗師畏懼不已的鬼王,在人家平天王面前跟只螞蚱差不多!
陳洲驊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貪玩,經常抓螞蚱烤著吃,用根竹簽子一穿,點起火堆一烤,味道還不錯。
現在的鬼王,在陳洲驊看來就是簽子上的螞蚱,等著被烤熟。
阿狼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鬢角流下冷汗。
不是被鬼王嚇的,而是被云缺嚇的。
阿狼很難想象,自己這位新主子,不僅拼殺的時候不用手下幫忙,連如此恐怖的鬼王也能輕易鎮殺!
陳洲驊與阿狼都對云缺的手段敬佩不已。
其實云缺沒怎么費力氣,只是動用了這些年積攢的煞氣而已。
當初在青狐山遇到牧青瑤的時候,云缺就說過,鬼物是個笑話,這句話說得好像玩笑,其實的確如此。
鬼物在云缺面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罷了。
釘死老嫗化作的鬼王之后,云缺從陳洲驊手里要過帶刺的皮鞭,甩了甩,笑容和藹的朝著鬼首問道:
“從哪來啊?”
鬼王拼命掙扎,發出沉悶厲吼。
云缺點點頭,以煞氣包裹住皮鞭,掄圓了狠狠抽在鬼首之上。
陳洲驊和阿狼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直勾勾看著云缺拷問鬼王,一鞭子下去,鬼王的鬼身就會消失一點,十鞭子抽完,鬼王小了整整一圈。
云缺停手,笑呵呵的問道:“仙鄉何處?”
鬼王還是拼命掙扎。
云缺又點點頭,繼續鞭撻。
每抽一鞭子,陳洲驊的眼皮就跳一下。
他現在徹底服了,想要對云缺頂禮膜拜,他充其量拷問活人,看人家平天王,直接拷問鬼啊!
還是頭鬼王!
陳洲驊心里冒出一個稱號,刑部第一狠人!
很快陳洲驊覺得不對,應該是大晉第一狠人才對!
一頓鞭子過后,再看鬼王,只剩下一小坨。
猙獰的鬼軀消失不見,剩下個大腦袋卡在煞氣柱子上奄奄一息。
這時候已經不能叫鬼王了,而是一只吊死鬼。
鬼王沒有徹底消散,云缺始終沒停手,再次抽出一鞭子,將鬼物的腦袋直接抽開。
這下鬼物挺不住了,尖叫著喊出人言。
“邵、邵武!”
云缺聞言目光一動。
邵武國的人!
云缺徹底明白過來。
難怪來暗殺自己,原來是邵武國暗中動手,想要剔除大晉這邊的主要戰力。
云缺猜測著暗殺自己的命令,應該來自涼北川。
畢竟涼北川那只斷手,就是云缺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