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看自家這位‘性格暴躁’的兄長手中長棍被奪走,嬴徹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甘羅怎么教的,怎么就將自己那溫潤如玉的兄長整成一個猛張飛了?
搞得自己這個做弟弟的提心吊膽,生怕被兄友弟恭了。
“匪盜窩,你居然說是百姓口中的大好人?”
扶蘇滿臉不信,看著嬴徹開口問道。
同時亦是看了一眼青鸞,似乎是在衡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氣力在青鸞的保護下將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揍一頓。
“什么話什么話這是!”
“兄長,什么匪盜窩?”
“這叫民意代表!”
嬴徹一聽扶蘇這話,當場就急了!
雖然自己對于白純的舉賢堂改造計劃不置可否,但是...這也確實是他想要將這些地痞無賴改造的方向啊!
這說成匪盜窩,那白純就是匪盜頭頭了,那匪盜頭頭的主公是什么人?匪盜大頭頭!
太難聽了!有損本公子的名譽啊!
“兄長,你啊...只是一葉障目了!”
“誰說無賴就不能改造的。這都是咱們大秦的子民!說到底,就連父皇盡心竭力維護整個大秦,也有他們的一份。”
“你這一句匪盜窩,可就是將他們剔除秦籍了啊!”
嬴徹一把手將扶蘇的肩膀勾過來,然后按在位置上,笑吟吟得為扶蘇倒了一杯水,開口解釋道:“如今的舉賢堂,并不是什么匪盜窩,那些地痞無賴,也只是被舉賢堂收編的編外人員罷了!”
“這種收編,說白了就是用另類的方式,將他們給教好!”
“兄長,你知道的。有些人,從小就離開了父母。”
“雖然誤入歧途,但是說到底,還是咱們大秦的子民,只要加以教化,那就可以讓他們變成好人不是!”
聽到這話,扶蘇本能得微微點頭。
地痞無賴,在這個時代,每個村子都有,什么偷雞摸狗之事,做的也是十分純熟。
但是...真要整治,絕對是困難萬分。
這種大錯不犯,小錯不斷,還加上鄉里鄉親的身份,即便是官衙過來,最多也就打打板子,接下來只能口頭上罵兩句!
棘手算不上,但心煩是真的。
忽然,扶蘇面色一變,看向嬴徹開口問道:“不對啊!教化不是應該將他們送入學院,用向善之言,凈化他們的心嗎?怎么會是讓他們進入舉賢堂當什么編外人員?”
“這不就是黑道嗎?”
對于此等笑掉大牙的話語,嬴徹搖了搖頭:“兄長,你在開玩笑嗎?壞人如果說兩句話,再告訴他們應該向善,他們就會改正,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應該有壞人!”
“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舉賢堂雖然當了最大的惡人,但是只要逼著這些地痞流氓做好事,那便是百姓心中的好人!”
此話說出,扶蘇傻眼了:“那...這些地痞無賴的本心...”
話還未說完,嬴徹便是打斷了扶蘇的話語:“本心...重要嗎?我便是要舉賢堂拿著鞭子,逼著這些人做好事。至于他們的心好壞與否,我察覺不到,也沒那么多時間去好好察覺。”
“只要他們一輩子做好事,就算他們的腦子里將奸淫擄掠做了個遍,他也是個好人!”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賢人!”
“兄長,你品,你細品!”
嬴徹嘿嘿一笑,對著扶蘇就開始洗腦。
當然,他沒有將自己社區化的構想講給扶蘇聽。
畢竟自家這個兄長的腦容量,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如此先進的管理體系,
甚至...就連現在的大秦,推行社區化管理也是極為困難。不同于后世的高科技高效管理,嬴徹和白純所構建的社區化管理,是用時代特性的人情名聲作為紐帶的。
讓這些地痞無賴感受到好名聲的虛榮感,然后用舉賢堂和朝堂撥發的錢財作為獎勵。
“以舉賢堂的編外人員作為鞭子,鞭策這些地痞無賴做好事!”
“只考慮他們做的事...不去想他們的過往...”
扶蘇面色凝重,喃喃自語:“論跡不論心...論心無賢人..”
方才自家六弟的這一句話,仿佛是讓他重新認識了一切。
一直以來,扶蘇對于善惡之分,都有著十分糾結的一個點。
到底是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
這也是儒家內部之中一直爭吵的一個點,而后來法家更是以荀子的人性本惡作為立腳點,將律法看作人惡行的下限。
嬴徹的一句話,讓扶蘇豁然開朗。
何必糾結于本性?只要看其人之行便是了!
做好事,便是善。做惡事,便是惡!
最為簡單的道理...為何要爭吵這么久?
什么是非功過,無外乎就是一句話:看其人做了什么!
心里想的,不重要,做的才重要。
“六弟,為兄明白了!”
扶蘇目光懇切,看向嬴徹,語氣十分真誠得開口說道。
這么一句話,反而讓嬴徹蒙圈了:“兄長,你明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