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就傳來哽咽的聲音,毛圓嚇壞了,過去的蘇清顏遭遇再大的磨難,都沒有這么失控哭過。
她媽媽被父親逼死,她被親生父親設計爬上陸漠的床,讓陸家人瞧不起,包括她頂著蘇鎮雄想要在項目里投機倒把的壓力,整整三年一直維護項目平穩進行,她都沒有抱怨過一句。
“清顏,你別哭,我現在就去找你。”毛圓手忙腳亂。
憋了一天的眼淚瘋狂掉落,蘇清顏捂住嘴,哭的更兇了,在那種家庭長大,她和媽媽受盡委屈,就連跟陸漠的婚姻也是一地雞毛,她忽然開始懷疑,她一個人真的能養好寶寶嗎?
她自私的害怕留下寶寶,會不會對它是一種傷害?
“我沒事,你別來,我想一個人靜靜。”
毛圓懂她的固執:“有事給我打電話,你還有我。”
蘇清顏嗯一聲,切斷通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呆呆的望著窗外。
門鈴響了,她過去開門,陸漠的助理站在門外,把一個袋子交給她,“這是陸總讓我買給太太的。”
送走助理,她把袋子里的東西倒在茶幾上,暖寶寶,紅糖粥,還有幾盒止痛藥。
她一直有痛經的毛病,過去三年,每次她來例假的時候陸漠都會幫她準備這些,算算日子,又到時候了。
這么算來,她也沒有那么失敗,不是嗎?
她摸了摸肚子。
第二天一早,蘇清顏迷迷糊糊醒過來,習慣伸手觸碰睡在身邊的男人,這次摸了個空。
她愣了許久,才想起來男人已經搬出去住了。
應該學會習慣了。
昨天明明已經做好心理疏導了,為什么一早還是會覺得心痛?好像心被活生生挖了個洞,撕扯的喘不過氣來。
忽然,臥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陸漠拎著早餐站在門口,看見蘇清顏臉色慘白,微微皺眉,“昨天送來的藥吃了嗎?”
他去樓下給蘇清顏倒了杯熱水,又把藥拿上來,“你得學會照顧自己。”
是啊,他以后要去照顧別的女人,沒時間擔心她了。
她得學會照顧自己和寶寶。
剛剛見到他的那點竊喜消失了,心底蔓延著苦澀,她沒有吃藥,找了個借口說,“早起吃過了,還沒到再吃的時間。”
相顧無言。
良久,蘇清顏勉強笑道,“我好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我去洗漱下,很快就來。”
陸漠盯著她,煩躁的扯了扯領帶,不悅說,“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就這么著急跟我劃清界限?”
蘇清顏松了松嘴唇,眼眶酸澀,她低頭苦笑,“沒有。”
陸漠瞇著眼睛看她,緊咬后槽牙,“算我多事,你慢慢收拾。”
他說完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蘇清顏再次聽見樓下傳來的關門聲,這次聲音很大,他好像生氣了。
只是,氣什么?
多年白月光回來了,他連跟她說話都已經提不起興趣了嗎?
她努力不表現的那么失落,可唇線太重,揚不起來,被眼淚砸的一直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