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順平捏著五條悟送給他的那顆糖,思考了很久五條悟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祝福他從此以後就脫離開了被霸淩的結局,終於走上了正常人開開心心的上學生活嗎?
但是吉野順平總感覺——
五條悟對他說的話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含義,肯定還有一些什麼吉野順平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就是那些吉野順平不知道的事情,困擾著吉野順平,直到五條悟走了以後,他也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他的母親來到了他的身邊,溫柔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小的說。
“怎麼人家走了,你都沒有跟人家道謝一下?”
吉野順平抿了下唇:“我剛剛在想事情,忘記了。”
母親倒也沒有苛責他,隻是笑著說:“是一件很值得去想的事情嗎?”
吉野順平想,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想要知道,他說:“我不知道,我就是很想要搞明白。”
搞明白五條悟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突然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對著他抱有這樣溫和的態度,如果在小說裏麵,吉野順平想,這樣突然間出現的人,說不好是想要從你的身上奪走什麼。
可是,五條悟對他的態度無欲無求,就好像是他在想什麼都不重要一樣,五條悟隻是想要幫助他解決掉目前的困境。
而且,吉野順平自省了一下自己,他身上其實沒有什麼可以讓五條悟窺伺的東西,對比起五條悟來說,他就好像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母親揉了下吉野順平的頭說:“如果說很想要知道的話,順平以後一定會知道的。”
吉野順平有點困惑的想:“是嗎?”
他真的可以追查到嗎?
母親點了下頭說:“因為當你過分的想要知道某些事情的時候,就算是用很大的力氣,你也一定會追查到的,這是,之後都一直會努力的東西,所以肯定會知道的啊。”
吉野順平想,母親說的也是啊,就算是現在的他不知道,但是隻要他一直追查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五條悟跟夏油傑到底是誰,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來到他的身邊。
旁邊偶然路過的花禦看見吉野順平。
它看了吉野順平一眼,心想,這又是一個被五條悟蒙騙的人啊。
哪裏還有什麼以後啊?
·
五條悟的糖沒有了。
夏油傑掃了一眼五條悟,他說:“我從前可不知道你這樣的樂善好施。”
與其說不知道,倒不如說這個詞跟五條悟從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五條悟插著兜走的很瀟灑。
因為他的那頭長發太過於吸引人的目光,所以在剛剛他的頭發就被他綁起來了,垂落在身後,顯得還真的有點像是跟友人逃學出來玩的大學生。
水江譽說:“人總會在某些特別的時候,做出與眾不同的事情。”
夏油傑敏銳的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那種從最開始五條悟從外麵散步回來以後,就一直都感覺到非常不妙的情緒突然間開始加重,他看著五條悟說:“……什麼特別的時候?”
他滿懷警惕,水江譽卻朝著夏油傑露出了一個很淺淡的微笑。
“怎麼?今天晚上有煙花大會,不算是特別的時候嗎?”
說完以後,水江譽看見不遠處有販賣糖果子的店鋪,帶著夏油傑就往那個店鋪走。
“好啦好啦,這麼值得慶祝的時候,你怎麼老是皺著眉,開心一點,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自然的拉著夏油傑的手腕,咒靈的身體自然沒有體溫,他身上的冰冷的溫度順著兩個人交握的指尖傳遞到夏油傑的身上。
夏油傑想,什麼叫做五條悟什麼時候騙過他?
五條悟說的這麼自然,其實從最開始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對他說起過。
隻不過夏油傑還是順著五條悟的意思去排隊了。
這家店鋪不知道是味道格外的好還是怎麼樣,他們到的時候,店鋪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五條悟很怕麻煩,但是對著好吃的甜品的時候,他從來都是不害怕麻煩的。
曾經五條悟就做過跨越過好幾個城市,去一個甜品特別出名的小鎮購買大福的事件。
現在看見了長隊當然也不會害怕,而是拉著夏油傑躍躍欲試的朝著隊伍裏麵走。
夏油傑在從前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這樣陪伴五條悟。
看見五條悟拉著他往隊伍裏麵走的行為也隻不過是覺得有點頭痛,隻不過在真的開始排隊的時候,那有點頭痛,就變成了真的頭痛,因為他聽見了一個充滿警惕的聲音。
“夏油傑?”
夏油傑順著視線看過去,看見了伏黑惠的臉。
當然,不僅僅是伏黑惠,那群五條悟的學生全部都到齊了,全部都站在伏黑惠的身邊,穿著和服的穿著和服,拿著吃的東西的拿著吃的東西,一看到就知道他們在這個集市上麵玩的很開心,隻不過這些開心的情緒在看見夏油傑的時候全部都消失,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排斥的表情。
畢竟在不久之前夏油傑鬧出的百鬼夜行的悲劇,現在還曆曆在目,他們誰都不可能忘記掉夏油傑曾經做的事情,把夏油傑當成心頭的大患。
尤其他們可是知道的。
夏油傑在最後逃走的時候,明明已經丟失了一隻手臂了,但是現在站在他們的麵前的夏油傑卻好端端的就好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
在夏油傑的身上的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雙方的氣息焦灼的就差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
夏油傑有點好笑的想,難道他從出門的時候就有感覺到的不妙氣息,其實並不是對著五條悟的,而是對著這群小孩的?如果說旁邊沒有多的可以把人給壓死的路人的話,這群小鬼說不好會在當場就對著他動手了。
尤其是伏黑惠,看著他的眼睛就差是要把他給吃了。
小孩脾氣真的是太足了。
夏油傑稍微的緬懷了過去,覺得那個時候的五條悟能夠把伏黑惠慣成這樣,倒也不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
不過他可不是那種會慣著小孩的人,就當夏油傑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一隻手臂掛在了他的肩膀上,五條悟鑽出來靠在他的肩膀上,有點奇怪的說:“不是叫你跟我一起去排隊嗎?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五條悟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伏黑惠。
還有伏黑惠身後的那幫人。
不僅五條悟的話戛然而止了,那群小家夥看見五條悟以後也全部都傻眼了。
五條悟不是跟夏油傑是死敵的關係嗎?
五條悟在之前不是還打傷了夏油傑嗎?他們兩個不是看起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嗎?
怎麼轉眼間他們兩個的關係就這麼親密了,甚至是這樣親密的可以一起出來玩的關係了?就看現在五條悟搭在夏油傑身上的那隻手臂,在場的人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五條悟跟其他人這麼親密過。
五條悟從來都是一個很有距離的人,看著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但是其實五條悟不太會願意讓其他人靠近他的身邊的,更不要說是主動靠近別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時候,唯獨伏黑惠死死的盯著五條悟。
他盯著五條悟那頭長長的銀色長發,還有那蒼白的麵頰,跟眼角泛濫的黑色玫瑰的紋身,幾乎是第一秒就確認到,這個就是他曾經在夢境中思考了很久,都沒有得出結論的,那個曾經在咒靈的麵前,在他覺得自己就要死掉的時候,伸出手去拯救了他的人。
那個時候伏黑惠覺得他是五條悟,但是現在——
伏黑惠想,再一次見麵的時候,再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不管再怎麼樣,他都不會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是看著他長大的五條悟了。
因為這個人的身上,縈繞著濃濃的咒靈的味道,不——
與其說是咒靈的味道,倒不如說麵前的人就是咒靈還比較好一點。
五條悟怎麼可能會變成一個咒靈呢?
是不是夏油傑搞了什麼鬼?所以才會出現一個這樣的五條悟,伏黑惠隻要想到在夏油傑搞了什麼手腳以後,出現了一個類似於五條悟,但是決定不是五條悟的冒牌貨,就感覺自己生氣的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他忍不住的上前了一步:“你……”
他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就被七海建人給堵住了。
七海建人捂住了伏黑惠的嘴,掃了一眼五條悟,然後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對著伏黑惠跟其他的學生說:“走了。”
雖然說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很奇怪,但是七海建人都這麼說了,他們倒也沒有說什麼,在看了站在夏油傑身邊的五條悟好幾眼以後,他們都收回了目光,跟著七海建人走了。
唯獨伏黑惠不想走,但是麵對七海建人,他就算是不想走也沒有用,直接就被七海建人帶走了。
在走出去很遠以後,七海建人示意大家都先去玩,而他單獨帶著伏黑惠去了一個小巷以後,才鬆開了之前一直都限製住伏黑惠的手說:“如果剛剛我沒有來的話,你想要說什麼?”
伏黑惠心想,他能夠想到說什麼,無非就是質問罷了。
不過剛剛七海建人出現帶著他走了以後,沒有看見五條悟以後,他內心的怒火已經漸漸的消失了,也知道自己剛剛的想法真的是太衝動了,一個搞不好說不定在普通人的麵前就要打起來了。
伏黑惠抿了抿唇說:“……你看見那個人了嗎?”
他相信七海建人也是可以看出來的。
那個人絕對不是五條悟。
七海建人點了下頭:“看見了。”
他說的很風輕雲淡,這樣輕鬆的態度讓伏黑惠有點不理解,他看見了那樣的五條悟,他怎麼可以保持著這樣的無動於衷,但是在伏黑惠不理解的眼神中,七海建人主動的問了伏黑惠一個問題。
“你是為什麼會來這裏?”
伏黑惠愣了一下,他為什麼會來這裏?
他們都是咒術師,雖然說年紀都不是很大,但是就算是伏黑惠這個初出茅廬的人,他都非常的忙,每天都奔波在任務之中,按照常理來說,是不會來參加煙火大會這麼無聊的事情的。
來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五條悟,他這段時間都很忙,但是在今天早上的時候,突然說要帶著所有人一起去參加煙火大會。
五條悟都已經開口了,那不管大家到底是感興趣,還是不感興趣,當然全部都答應了,原本他們來的時間還要再晚一點的,因為煙火大會是八點鍾準時才開始,誰知道五條悟在問了他們以後,卻突然間離奇的失蹤了,他們才會來找五條悟的。
誰知道五條悟沒有找到,卻找到了夏油傑跟他身邊的那個冒牌。
不對,伏黑惠微微的皺起眉,他跟五條悟相處的時間很長。